從縣衙裡出來趙子淵問道,“真不是這趙承光幹的?你可别為了維護我們家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顧清林笑道,“放心吧趙公子,我說的的确都是疑點,再加上那師爺所說的丁二傷口位置,此案十有八九的确不是這趙承光幹的。”
趙子淵這才大大的吐出一口氣,一直懸着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這姓趙的龜兒子,吓死老子了。”
顧清林忍不住噗嗤一聲笑道,“你自己不就是姓趙的。”
兩人笑了一會,趙子淵又道,“既這樣,眼下我們還要做些什麼?”
顧清林略一沉吟說道,“我們也暗中派些人手去打聽一下丁二生前都同什麼人有過節吧,雖說這許大人也會派人去查,總歸能保險一些,早日結案我們也好早日離開這裡。”
趙子淵點頭應了,轉身對跟着的張管事交待了一聲,張管事自去安排。
兩人正慢慢的走在路上,隻聽旁邊有個驚喜的聲音喚道,“貴人!”
顧清林循聲看去,竟是那日在路上遇到的那名喚幫閑黨遠。
待人到跟前,顧清林不由笑道,“原來是你!”
常遠見了顧清林激動的就要跪下磕頭被顧清林扶住了,“這是做什麼?好好的磕什麼頭。”
常遠卻是眼中已經帶了淚,“小的謝過公子,那日小的并沒有做什麼,公子給了那麼重的賞,小的這才有錢去給我娘抓藥,如今我娘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
此時已是十一月中,這兩日溫度比前幾日又降了一些,顧清林見他穿着還是那日的一身單衫,心中不由對這常遠又看好了幾分。有了錢先給娘親拿藥卻并沒有給自己添置一身禦寒的衣物,想來這常遠也是十分孝順之人。
想到這裡,顧清林又看了看趙子淵,問道,“接下來可有什麼安排?”
趙子淵道,“也沒什麼安排,無非是要麼逛逛要麼回府罷了。”
顧清林見趙子淵并沒有什麼安排便笑道,“那便正好了,這小家夥正是本地一個幫閑。”說完又對常遠道,“我今日想吃些口味清淡的食物,不知你可有什麼好的去處介紹?”
常遠一聽小眼睛瞪的锃亮,“有的有的!”接着便一連報了幾個地方,道,“這幾家地方都是本地老字号,若論口味最好當數望山樓的竹鼠湯,在本地十分的有名氣!”
顧清林問道,“那你可吃過?确實好吃嗎?”
那常遠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卻很誠實道,“小人不曾吃過,望山樓的菜都很貴,但是有錢人去吃的很多,據說很不錯。”
顧清林笑了笑,摸了摸常遠的頭,“那行,少爺我今日帶你吃大戶,這位趙公子請客,咱們就去嘗一嘗這望山樓的竹鼠湯。”
趙子淵自是無可無不可,山珍海味什麼沒吃過,既然顧清林想吃他一起去就是了,于是一行人便去了望山樓。
望山樓之所以叫望山樓,乃是其位于城南的一處山腳下,推窗望山樓如其名。
一路上顧清林已将常遠的情況同趙子淵說了,直待幾人坐定了趙子淵還是覺的不信,“你說你已經十五了?”
常遠點了點頭,“小人的确十五了。”
趙子淵對顧清林道,“他這樣子看起來頂多十二三歲。”
幾人正說着,小二拿着菜單進了包間。常遠接過那菜單,很自然的讀起了菜名。常遠邊讀,遇到感興趣的小二便在一旁介紹做法,待兩人點好菜,常遠又快速将一共花了多少銀子心算了出來。至于當場算價格這乃是幫閑同酒樓之間的規矩,幫親拉人過來吃一餐飯,酒樓按規矩提一成費用給幫閑。當着客人的面當場算清不但兩相明白,也防止了有客戶吃過飯又嫌花的銀子多。
見這常遠又識字又算得一手漂亮帳,顧清林并未如何奇怪倒是趙子淵十分的感興趣,等上菜的空趙子淵問道,“你識得字?”
常遠老實道,“回貴人的話,小人雖沒進過學堂,但小的時候家裡的父親與兄長曾教過小的認字。”
趙子淵又問道,“識得多少字?”
常遠想了想不知怎麼表達,隻得道,“幫人識信讀信,看個文書都可以。”
見趙子淵感興趣顧清林這才反應過來大楚朝并不是他所在的世代文盲幾乎絕迹,在這裡真正識字的人并不多。
又聽趙子淵道,“我見你剛才算數也并未用得算盤,你也會算數?”
常遠又點了點頭,“小時候兄長曾教過小的。”
趙子淵看了看顧清林,問道,“他兄長不是已經失蹤好幾年了?”
顧清林點了點頭,趙子淵略一思量又對常遠道,“我出幾道題考考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