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曆家的看守還是過于放松警惕,低估了小少爺的出逃能力。
在一陣兵荒馬亂和怒火硝煙中,議事廳裡數據老人的身形被氣出一段亂碼。
“你們!你們!簡直是無能!!”
而傳聞中雷厲風行的曆家主卻一句也不敢頂嘴。
他在老人面前低着頭站着,像是犯錯的學生被教導主任訓話。
而他身旁還有頭發泛白的廷總指揮官,此時也悶着不做聲,乖乖挨訓。
“一個兩個的,辦的什麼事!”
方才還和梅羲予苦口婆心的人現在自己反倒炸了毛。
“能力不夠用就給我滾去退休!别占着坑放不出一個.....”他噎了噎,還是顧及禮教,沒把不雅字說出口:“丢臉的家夥!”
亂碼的感覺不太好受,看起來也令人心驚膽顫的。
曆家主有些擔心道:“傅老前輩,小心中病毒了。”
老人太過激動的話容易被病毒鑽了空子,像之前那樣直接卡成馬賽克,說話都說不利索。
廷總指揮官附和着點頭:“校長,您冷靜點。”
“冷靜!”傅老冷笑,指着廷總指揮官的鼻子:“好好的一個比賽搞出上千條人命,失蹤的失蹤,傷亡的傷亡,你倒是冷靜!”
“還有你!”傅老又指着曆家主罵:“讓你攔住他攔住他,别讓他往金蛇要塞跑,現在好了,人跑了!”
傅老悲上心頭:“無怪乎我輩大業将傾覆矣。”手下全是廢物!
廷元帥沉聲道:“校長放心,此次事件過後,廷鳴一定會以死謝罪。”
傅老氣過後無奈道:“死不死的,有什麼用?四方淵不會把你推出去頂事,隻不過這件事後,四方淵算是完了。”
受害學員不少和權貴沾親帶故的,此次對四方淵意見很大,聯名上書聯邦要對其進行制裁。
一大筆賠償還是輕的,最重的是這所軍校辦不下去了。
“我去和殷知虞見了一面,他的意思,是想要再重開一所軍校,定位和四方淵沒什麼不同,但終究不能頂着四方淵的名頭。”
“那四方淵,怎麼辦?”廷元帥皺着眉頭道。
“……”傅老沉默良久,“會被改造成禁區,永久關閉。”
“校長!這不能答應!”廷元帥急道。
“廷鳴,雖然四方淵獨立于聯邦四國,但你應該很清楚,沒了大衆的認可,四方淵就是異類,而異類,在這個時代是會被摧毀的。”
廷元帥:“……四方淵為他們培養太多兵了,就這麼禁了,會亂的。”
傅老的代碼又開始混了:“所以你不能死,其他軍官也是,你們其中一部分仍舊會成為新兵的教官,在新的軍校裡。”
“至于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你查出來沒有?”
廷元帥的眼神露出一絲戾氣,“技術偵查部的人查出來了,遷移命令來自聯邦宮廷内部。校長,皇室有叛徒。”
——
星網上有關四方淵機甲賽的消息幾乎都被官方封鎖了,直播畫面和讨論帖子都被删除得一幹二淨。
但還是有不少機智的星民在當時通過各種手段保存了一部分畫面信息,從而在星網上悄悄流傳,雖然發一次被删一次,但他們還是樂此不疲。
曆禮正是通過這些蛛絲馬迹得知不對勁的。他知道機甲賽出了事,卻不清楚兄長是否被牽扯其中,所以毫不猶豫就直奔四方淵。
但曆鐘恬早早就等在了那裡守株待兔。
四方淵是軍事重地,再加上内部在重重排查蠶繭,曆禮既無官職又無合當的理由,擅闖四方淵會被抓起來上軍事法庭。
即便他是貴族,也難免受些委屈。所以曆鐘恬猜到對方知道戚詞的消息後一定會離開危山不顧一切而來,就早早做了準備。
事實上他們并沒有争吵,曆鐘恬雖然名義上是曆禮的父,卻一直以下屬自處。
他是個忠誠的随從。
面對曆禮的質問,也發不出一絲脾氣。
他仗着曆禮終端能接收的信息有限,所以隐瞞了一些消息,隻說戚詞現在沒事,但是一時半會無法和他見面。
曆禮并非莽夫,他分得清孰輕孰重,隻要知道兄長安全,他就沉得住心等待。
隻是讓曆鐘恬沒想到的是,沈知楚的失蹤會對曆禮影響那麼大。
曆禮并不知道戚詞也在金蛇要塞,他是為了沈知楚而去的。
而一切,還要從梅上将的一則語音通訊說起。
本以為打消了曆禮闖四方淵念頭的曆鐘恬還沒松一口氣,就收到了梅羲予的一則通訊。
梅家和曆家關系還算和諧,主要是因為梅央和曆禮幼時玩得不錯,在政要上雙方家族也很少有意見相左的時候,因此兩家也沒什麼敵意。
之前梅羲予代曆家和危山溝通曆禮的事,所以曆鐘恬自然而然地當着曆禮的面接了通訊。
不出所料,梅羲予确實是來确認曆禮的情況的,他還記着梅央曾有事要找曆禮,隻不過現在梅央困于金蛇要塞,情況不明,他便代自家弟弟問候一聲。
“沒事便好。”梅羲予似乎想起來什麼似的忽然道:“沈知楚那小子來找你了麼?”
曆禮聞言指尖一頓,眉間輕蹙:“阿楚來找我了?”
梅羲予也有些意外:“他沒聯系你?那小子為了找你混進了星際海盜的組織。”
曆禮幾乎是下意識看向旁邊默不作聲的曆鐘恬,語調發冷:“什麼時候?”
“你剛被抓走沒多久他就失蹤了。”
沈知楚曾經聯系過梅央,讓他們别暴露他的行動,所以家裡沒派人去找他。況且沈知楚的僞裝向來連自己人都認不出來,除非他主動透露行蹤,否則旁人找不到他。
“他不會不給你發消息,你或許忘了看。”梅羲予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