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大片銀杏葉全部進了坑裡,樹上全是樹杈,沒個葉。
而始作俑者正和他的精神體一豎一橫地躺屍地上。
巨坑是看不怎麼出來了,但為什麼感覺暴露的可能性更大了。?
抱着樹瘋狂搖擺兩個小時的嚴方祖醒來後得意邀功,戚詞拍了拍他的肩,微笑着把他原諒。
但嚴方祖不愧是哨兵體質,即便隻休息了一個小時,眼底烏青唬人,但在比賽面前還是打起了雞血,沖勁十足,勝負欲滿滿。
阚爾德語重心長:“做賊沒關系,偷偷摸摸的也挺好,比賽時好好發揮,把偷襲的技能拉到極緻,你就是最棒的。”
嚴方祖腼腆一笑,拍着胸脯說我會努力的。
反觀戚詞這邊,兩人對拿第一沒興趣,隻想比賽結束後睡個回籠覺,因此一直興緻缺缺,連帶着他們的機甲都看起來半死不活。
在真實感拉到百分百的模拟景域裡,無論是變異星獸還是廣袤的宇宙環境,都逼真到令人震撼。
但令人眼花缭亂的混亂厮殺讓這份真實都變得虛假起來。反而更像是一個巨大的鬥獸場,人為引,機甲為獸,馴服與被馴服,屠殺與被殺的戲碼不斷上演。
戚詞對此比賽不感冒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其賽制隻追逐暴力,崇拜勝者為王而非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無法理解,為何随着科學技術進步,文明的野蠻不僅未曾消失,反而被引以為榮?
隻不過麻煩并不會因為你對它不感興趣它就會識趣離開,與之相反,更會因為你的逃避而氣焰洶湧,把你當軟柿子捏。
看起來病殃殃的兩架機甲很快就被迫結束了渾水摸魚,機甲外置語音權限全部被鎖,誰也不知道誰是誰,除了自己的隊友,逮着一個打一個。
但很快衆人便發現,貌似最好欺負的兩架機甲看似慢慢悠悠地踱步虛空,卻總能精準地躲避所有的攻擊。
不僅閃避技能點滿,無聲的嘲諷也拉滿了——即便兩人根本沒這個意思。
吸足了火力先被圍攻的戚詞慢悠悠打了個哈欠,心想不如就這麼順其自然退出好了。
但即便是虛拟境,五感模拟度也是拉到了百分之百。戚詞忍痛能力很高,但并不代表他想被一堆人炮轟而死。
于是衆人又看見了這台老年人機甲開始了一番令人火大的騷操作。
在一番流暢利索的走位之中,健步如飛的老頭子就會突如其來的崴個腳——把機甲的關節巧妙地折了。
回身跳躍時反手把别的機甲輕輕一推幾公裡遠,而自己碰瓷一樣把機械臂整冒煙。
又或者沒能閃避一塊小的不能再小的星石碎片,然後完美把機甲軀體剮到短路。
這樣迷惑的操作,不僅是參賽者,就連觀衆都覺得莫名其妙。
但隻有戚詞自己清楚,雖然他确實沒太在意保護機甲這件事,但所有看似故意的事故都是真真切切的意外。
比如機甲崴腳是因為他打了個哈欠,與機甲的精神鍊接短暫失聯,雖然隻有短短幾毫秒,但足夠讓機甲自己叛逆地“打折”。
輕輕一推幾公裡遠,機甲本身出的力還遠遠不如戚詞自己的精神力。
他是靠自己的精神力把别人的機甲抽出去幾公裡遠的。
而自己的脆皮機甲也承受不住他的精神力,直接冒煙了。
但在外行眼裡,就是他故意“碰瓷”。
畢竟惡意損壞機甲,也是一種被淘汰的方法。
星網上讨論熱烈。
大多在猜測他這麼做的原因,還有人為梅央打抱不平,說攤上這樣的隊友真的倒黴。
但很快就有人反駁他,說沒看到梅二公子自己也興緻缺缺嗎?
梅央不感興趣的原因隻有一個——
那就是單純的不感興趣。
對于這種除了自相殘殺而沒有實際意義的比賽,梅二公子根本不在意。
然而之所以會在賽前和戚詞如此辛苦的訓練,也隻是出于二者默契培養以及他自己想要好好守着戚詞的私心考慮。
因為隻有和戚詞待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他才更能及時地幫助戚詞緩解精神域的崩潰。
至始至終,他在意的隻有戚詞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