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戚詞突然臉色一變,他擡手捂住了後頸,手心下的腺體正在劇烈躁動着。
一股濃郁的梅花香從後頸傳來,瞬間飄散了整間屋子。
正好找到“985退燒藥劑”的嚴方祖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他莫名其妙地吸了吸鼻子:“什麼味道?好香。”
梅央上一次隻是隐約聞到了梅香,隻當做是營養劑的味道。可這次卻是清清楚楚地發現這股香來自戚詞的後頸。
這是信息素。
在場沒有Alpha,也沒有Omega。強烈的躁意和占有欲叫嚣着戚詞的理智,讓他幾乎要沖出去找個omega标記。但他沒有,他後知後覺,這場所謂的發燒隻是易感期來臨的前兆。
少年捂着後頸,突然歎了口氣,他擡眼盯住面前唇紅齒白的貴公子,無聲的說了句什麼。
梅央看懂了,他漆黑的眼眸裡情緒難測,半晌靜默着點頭。
戚詞松了一口氣,随即把自己窩進了被子中。嚴方祖火急火燎地拿着藥劑過來,卻被梅央半路攔截。
烏發如瀑的少年以他看不清的速度拿過了藥劑,然後冷冷清清道:“讓他休息吧。”
嚴方祖撓了撓頭:“那也得喝藥啊!”
梅央頓了下,認真道:“我來照顧他。”
“啊?”嚴方祖呆呆地:“可是......”
一句可是沒說完,他就被少年給推了出去,緊接着那破破爛爛的門也被掩上了。
嚴方祖在門外吹着冷風思考了良久,終于悟出“兄弟不如美人”這句真理。他憤憤咬牙,決定以後也要為了美人冷落戚詞一次。
屋内梅央按照戚詞甕聲甕氣的話找到了抑制劑,他拿着注射器,卻沒有把它遞給戚詞。
床上的少年早在嚴方祖走後就把被子踹開了,如今大汗淋漓地半趴着,緊緊拽着床單的手背青筋泛起,烏黑的碎發下紅腫的腺體若隐若現。
圍巾早就不知被他甩到了哪裡。
戚詞現在很煩躁,得不到疏解的他恨不能找人打一場。他喘息着,半眯起的金瞳充斥着滿滿的戾氣。
梅央看了他片刻,不知怎麼,無法挪開視線。
戚詞嘶啞的嗓音透着沉沉的狠勁:“...抑、制、劑。”
清冷的少年咬了咬舌尖,正要把抑制劑遞過去,卻見戚詞突然蹦了起來,直接将他撲在椅子上。
木制的椅子不堪重負,直接躺平。兩人又齊齊摔在了地上,梅央隻覺脊背一疼,但後腦卻被人很好地護住了。身上的少年緊緊禁锢着他,咬得發紅的唇不停在他後頸試探着。
梅央深吸了一口氣,冷靜道:“我不是Omega,沒有腺體。”
所以咬他也沒用。
戚詞沉默了幾秒,似乎剛控制住理智:“注射...幫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梅央就又快又準地對着他後頸的腺體紮了下去,身上的人身體繃直了一瞬,随即軟軟地趴了下來。
這一折騰幾乎用盡了戚詞所有的力氣,他臉埋在梅央的頸窩,有氣無力道:“謝了。”
梅央好一會兒沒說話,再開口時嗓音帶了些不正常的啞:“你要趴到什麼時候?”
戚詞動了動,用盡了力氣把自己翻了個面,倒在了一旁。
梅央沒動,兩個人就這麼在地上躺了幾分鐘,直到戚詞恢複了些力氣開口道:“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梅央靜了下,冷冷淡淡的道:“沒有。”
戚詞彎了下眉眼:“如你所見,我是個哨兵和alpha混合的怪物。”
“不是。”梅央蹙着眉打斷他:“不是怪物。”
戚詞眉眼笑意更深,他毫不在意地扒開自己的傷口給身旁的人:“總之很奇怪對吧?你如果害怕了,以後不想理我了,也沒有關系。”
梅央冷着嗓音道:“你可以不說話。”
戚詞感覺對方生氣了。真奇怪,為什麼要生氣?但這點疑問不妨礙他愉悅的心情。
他半真半假道:“你可不要後悔,上了我這條賊船,可是沒有後悔的餘地。”
梅央突然側過頭看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很是認真地凝視着,戚詞一時怔愣地回視。
“舞會,可以做我的搭檔嗎?”矜貴的少年問。
戚詞愣了幾秒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向哨匹配的舞會需要參加。
他有些遲疑和顧慮:“我并不是純正的哨兵,恐怕會......”
梅央卻很是執着的又問了一遍:“可以嗎?”
這種眼神,這種語氣,戚詞根本抵抗不了。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
于是戚詞驚奇地看見了清冷少年眼裡泛起星星點點的笑意。
不得不承認,戚詞有那麼片刻被蠱惑了。他急急忙忙收回視線,明明抑制劑已經發揮了效果,但他的心髒卻還是劇烈如鼓地跳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