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風竟被下了诏獄?
而且剛剛喬夫人說就在今天上午。
前兩天蕭翀乾剛因為顧懷風生過氣,先是顧懷風來了信,蕭翀乾看見了生氣,後來她說想要出家,他又生了一回氣,再後來……夜裡她主動獻媚,蕭翀乾還逼問過她是不是為了顧懷風……
他一次比一次生氣,第三次生氣之後,竟然還有心情和她調情。
阮甯芙當時有些怕了,第二天就忘了這碼事。
而現在……
蕭翀乾是為了這些将顧懷風下獄嗎?
阮甯芙攥緊了手中的絲帕,内心沉甸甸的,有些氣悶。
安撫過女兒,高熱中的顧玥睡着了,喬夫人坐在床邊,看着阮甯芙說道:“今天一早好好的出門去了,上午被皇上召見,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竟然直接被打入诏獄。宮裡那頭我托曹太妃打聽着聖意,宮外有你父親和二叔奔波詢問,看看能不能打聽出什麼事情。”
阮甯芙問:“母親從宮裡回來,可打聽到什麼消息了嗎?”
喬夫人歎氣,說道:“家裡托人向禦前的劉太監和宮女打聽過,都說當時不在場,曹太妃也說不知怎麼回事兒,但可以幫忙留意着,就得看侯爺和懷南回來有沒有消息。”
看見阮甯芙柳眉微蹙,面色蒼白,喬夫人打起精神,笑笑說:“這些日子阿柔你在外頭也是受苦了,懷風他常常念着你在佛寺清苦,你不肯回他的信,他心急如焚,鴻胪寺的公務偏偏從早到晚牽絆着,總不得空去找你。”
“我原想,阿柔清靜些日子,到時候母親和阿芸去接你,奈何阿玥生了病,當母親的陪了幾日,偏偏懷風又出了事,隻好托親戚去找你。”
“懷風的事兒,阿柔不用擔心,他不是個惹禍的人,侯爺早前在先帝面前有幾分情面,便是有什麼事兒,也能斡旋一二。隻阿玥這裡,我這個做母親的這兩日恐怕顧及不了,得阿柔你常來看看,你不在家的這些日子,她總是嫂嫂長嫂嫂短的念叨着,還說要去慈恩寺,是我不讓她去打擾。”
阮甯芙垂下眼睫,點點頭,說道:“這是應有之義,媳婦陪着阿玥,請娘放心”
……
“若是懷風那裡有什麼消息,還請母親讓人告訴媳婦一聲。”
緊張奔走了一整天,聽見阮甯芙這句貼心柔順的話,喬夫人笑了笑。
不像老二家的吳芸,早見着顧玥有病隻來看過一次,私下裡說怕觸黴頭就不肯來了。
“懷風的事兒,你安下心,母親有消息即刻讓人來告訴你。”
走出門去,喬夫人感慨,得虧懷風娶了個賢妻,能識大體,知道輕重緩急,至于納妾出了家門,隻是年紀輕,過兩年就好了。
喬夫人出去之後,侍女端來米粥,正好顧玥醒了,叫她靠在丫鬟懷裡,阮甯芙一勺一勺的喂,顧玥雙眼無神,人乖喝的慢。
喝到第三勺,忽然趴在床沿哇第一聲吐出來,侍女熟練地端來痰盂接住,顧玥才喝三口粥,嘔了半天,黃綠色的胃液和膽汁一起吐出來了。
人躺下來,小小一張臉,面如金紙。
阮甯芙想到信中說的話:阿玥可能不成了。
好好一個人,怎麼就叫不成了呢?看着這個小小的病人,她着實心痛。
顧玥一直在發燒,剛開始兩天還能清醒着叫人,又過了兩天,精神越發渾渾噩噩,時常伸手叫媽媽,藥石無用,阮甯芙一直在她身邊哄着照顧。
老侯爺和喬夫人,還有顧懷風的兄弟,幾個人為了顧懷風的事情在外奔走,慢慢的,竟然傳出顧懷風與逆賊舊黨有勾結的流言。
阮甯芙衣不解帶地照顧顧玥。
二房的吳芸來看顧玥,顧玥躺在床上,阮甯芙靠坐在床頭假寐,聽說她來了睜開眼睛。
侍女搬來凳子,吳芸坐下,說道:“小小的人兒,可憐見的,正值多事之秋,二嫂也沒來看過你幾回。”
阮甯芙覺得吳芸不像是來找顧玥的,她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
吳芸收回拍在顧玥被子上的手,她不大喜歡屋子裡的藥味,微微皺皺眉,再加上心裡有事兒,看起來臉色有些差。
吳芸說:“嫂嫂可知大哥現在如何?”
阮甯芙日常關注着消息,微微搖頭,說道:“他在诏獄,内外消息不通,不知好壞。”
“外頭的一些傳言嫂嫂聽過了嗎?”
阮甯芙點點頭,說道:“沒影的話當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