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房間内的那些玩偶,以及地下室的手铐如何解釋?難道要他承認,他之前是變态,喜歡玩cosplay?
“對了,你爸請的那個護工你看到沒,怎麼樣,還可以吧。”
他話語中掩藏不住的得意洋洋,一聽就知道是他動了手腳。
“他和我是什麼關系?”安桐勝直截了當地問。能讓王理知都能幫的人,是他的摯友?知己?但也有可能兩者都不是。
王理知頓了頓,語氣開始有些支支吾吾地:“反正你挺喜歡這個人的,呃,我也挺喜歡他的。”後半句有些像是為了掩蓋些許事情而補充上去,強行得有些生硬。
剛說完他就馬上挂掉了電話,生怕他再多問一句。
安桐勝想:很喜歡樊珈?他那張臉倒是生得讓人移不開眼。可幹活一點都不行,營養食療不會、撿個玻璃碎片撿不幹淨,然後連換藥都哆哆嗦嗦的,最後還是自己上的。
思及此,他扯了抹冷笑,有些人慣用扮豬吃老虎的戲碼。他喜歡他?這怕是對方為達目的給周圍人制造的錯覺,連之前的自己都沒能發現,看來真是手段超然。否則,他想不出先前的自己會允許他留下來的理由。
次日一早,安桐勝從床上起來時腰腹側還帶着疼痛,捂了好一會才往外喊了句:“樊珈。”對方沒有回應。好不容易移到門後,手剛放在門把上,門前傳來一股力猛地砸上他的頭,外撞了下他的胸口。
“咳咳咳。”他撐着把手,将頭從門後探出就看到樊珈,對方道歉:“對,對不起,我沒想到門後有人。”
看到那碗面的時候,他心中竟然在慶幸,那碗面是給他吃的,而不是讓他雪上加霜的工具。“你父母沒有教過你進來敲門嗎?”安桐勝沒好氣地說,原地站了好一會都沒能緩過來胸前那股疼痛。
聞言,樊珈立即将東西放下,手擺了好幾下都不知道如何放,最後虛扶着他的手。“真的很抱歉。我下次一定敲門。”
“我剛剛叫你,你為什麼不回應我,你不知道我是病人嗎?”安桐勝看了眼那碗清湯寡水黏成塊狀的面條上蓋了個焦黑的圓形,他大膽猜測這是一個煎蛋,“我不吃冷面,你會煮粥嗎?”
對方安靜下來。
“你是富家少爺體驗生活嗎?”安桐勝很難相信一個人長了這麼大卻沒有一點生存技能。即使是王理知都知道如何煎蛋,對面的人卻連煮個粥都不會,他是如何長到這麼大的?他父母知道他這麼廢嗎。
“我這裡不是什麼成人培訓班,不是你試錯的地方。你現在可以走了。”安桐勝毫不留情地說着,轉身拿起手機就找了個阿姨上門做菜。樊珈默默地退出房門,一并帶上他的東西消失在安桐勝的視線中。
房内變得安靜起來,連玄關處的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都聽得清楚。
走了,這麼容易?安桐勝呼吸又變得紊亂起來,胸口處蔓延過密密地疼痛,緩過神後拿起旁側的手機,打開監控查看全屋,對方的确走了,連行李都沒看到。
有可能是把行李放進櫃子裡了……安桐勝回溯剛剛過去的時光,從監控中看到樊珈帶了一個包出門。嗯,是帶着行李出的門,他真的走了。
列表中還有其他日期的監控,不知為何他點開最遠的一段時間查看,卻看到熟悉的身影。
是他自己,他站在陽台上跟着電話那頭的人吩咐着準備地下室的東西,神情認真不像是随口亂說。接着還看到他劃開包裹,裡面全是精緻可愛的布偶,全都擺在了主卧裡,自己的東西則是被搬到了客卧……
安桐勝沒了勇氣再打開下一段視頻。
他是變态。嚴謹的科學态度和聰慧的大腦思維還是沒能敵過原生家庭的禍害,父母陪伴的缺失終究是讓他心理扭曲了。
“你好,我要預約心理專家号。越快越好。”安桐勝挂了個私人專家号,決定網上視頻診斷一下。對方是個擁有十年以上的從醫經曆,診治過很多患者,并且底下的留言評論都是誇贊對方态度好,治療效果極佳。
網上專家開門見山地問道:“您好,請問您要咨詢些什麼問題呢?”
安桐勝十分喜歡他開門見山的态度,但對于對方藏頭不露尾,隻将一個網絡上随處可見的精英人士頭像放在視頻的中央,有些不滿。他清了清嗓子:“我懷疑我是個變态。”
專家:“你有證據嗎?”
“有。”安桐勝想了想,回答。
“那你就是個變态。”對方挂了視頻電話,這話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的令人信服感。
有證據的變态,還不能證明自己是個變态?他竟然感覺對方說的正确,不愧是專家。安桐勝等了好一會,會診評論自動變成好評後,他才反應過來是被騙了。
安桐勝:“……”在今日,他不僅暴露了自己是個變态,還确診了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