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彬對這個老同學沒什麼情分，寒暄過後，心思又回到自己寶貝兒子身上，“至簡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打不通，”程奇了怪了。文娟連着播了好幾遍，一直提示無法接通。

程文彬和江若雲也分别打了一遍，也都無法接通，兩口子臉色變了，程文娟也急了，給人帶了一年兒子，臨近年底驗收的時候出了這檔子事，叫她怎麼不心急？

“沒關系，可能信号不好，叔叔阿姨，你們别擔心。”

一個輕柔的女聲撫慰了江若雲心裡的不安，看着面前這個清秀可人的女孩，江若雲問：“這是書蘊吧？真是越長越漂亮了，真好看。”

江若雲之前見過韓書蘊幾次，小姑娘長得白白淨淨，說話得體有禮貌，任誰都會對她生出好印象。

“江阿姨過年好，您今年看起來比去年還年輕呢。”

一句話把江若雲逗得美滋滋的，“這孩子嘴真甜，我要是有這麼個女兒就好了！”

韓書蘊笑得很羞澀，挨着江若雲坐下，“江阿姨，您這麼久沒見到至簡，一定很想他，其實他也很想您和程叔叔，就是男孩子不善于表達感情，不好意思對你們說。”

“真的？”韓書蘊的這句話說到了江若雲的心坎上，他們夫妻忙于工作，把兒子丢在姑姑家，生怕兒子對他們有怨言，聽到韓書蘊這麼說，心裡又驚又喜，“至簡還跟你說了什麼？”

“他還說很理解你和叔叔，知道你們工作很辛苦，他在學校表現那麼好，就是不想你們為他操心。叔叔阿姨，你們知道嗎？至簡在我們學校，簡直就是風雲人物。”

韓書蘊繪聲繪色說了幾件程至簡的事迹，比如帶領籃球隊拿第一啊，迫使校領導修改不合理的校規啊，她口才很好，面對一衆長輩，不慌亂也不緊張，聲情并茂，把大家逗得哈哈笑。

韓書蘊還說了程至簡光榮榜的傳說，當她從“nice to meet you”說到“nice to meet you ten”時，大廳裡所有人都得合不攏嘴。

“不愧是我的兒子，頗有為父當年的風采！”程文彬得意洋洋。

江若雲親昵挽住江若雲的手臂，“來，阿姨加你個微信，至簡平時有什麼事都不跟我跟他爸說，以後你可要經常跟阿姨通信啊。”

“放心吧阿姨，我一定會的。”韓書蘊加上江若雲的微信，她終于如願以償，笑得格外開心。

大家又聊了一會兒，外面響起開門聲，程至簡回來了。

一進屋就被一群人的目光包圍，程至簡吓了一跳，看到沙發上的爸爸媽媽，才激動地喊了出來，“爸、媽，你們怎麼回來了？”

“我的大寶貝，快給爸爸抱抱！”程文彬上去抱程至簡，他平時太忙了，好像還沒抱過幾次兒子，那個小不點就長成了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小夥子，用盡全部力氣也沒讓兒子腳底離地，他拍拍兒子的肩膀說，“爸媽太想你，就提前回來了，剛才給你打電話一直打不通，是不是手機出了什麼毛病？”

“沒有，”程至簡把跟林明溪換過的手機往口袋裡塞了塞，“可能公交車剛好經過地下通道，信号不好。”

“兒子，你怎麼坐公交？公交車多擠啊，零花錢不夠用嗎？媽媽再給你一張卡，千萬被委屈了自己。”江若雲從包裡抽出一張卡給程至簡，他們夫婦沒時間陪兒子，隻能在物質上盡可能地彌補他。

程文娟家裡有客人，按理說，□□坤一家人應該識趣地告辭，但範柳給老公使了個眼色，□□坤點點頭，知道妻子什麼意思，眼下正是跟程文彬一家拉近關系的好時機，可不能錯過了。

□□坤清清嗓子，大聲說道：“馬上要過年了，這一年來承蒙文娟姐的關照，我們一家不勝感激，正好文彬和弟妹也回來了，我有個提議，今天我做東，咱們一起去一棠的火鍋店聚個餐，一來表示我們對文娟姐和賀廳長的感謝，同時給文彬和弟妹接風洗塵怎麼樣？”

“正坤太見外了，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麼客氣。”程文娟這麼說，就表示她答應了。

□□坤的這番話讓程文娟很受用，這些年弟弟的事業越做越大，她這個當姐姐退出職場，成了一個家庭主婦，活得越來越暗淡，以前，她可是事事都比她這個弟弟強一頭！□□坤出面宴請，也讓她這個當老闆的弟弟看看，她即使退休沒了工作，也有人要承她的情。

程文彬好熱鬧，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當即應下，跟□□坤商量，讓他做東，但必須自己結賬，這些人裡面他最小，理應他花錢。

□□坤當然不同意，兩人男人為誰花錢的事掰扯個不停。

大家穿上大衣各自出門，韓書蘊看向程至簡，但程至簡和江若雲并肩走着，母子兩個十分親熱，并沒有注意她。

七個人三輛車，大家商量怎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