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單就貼在黑闆旁邊，但林明溪卻不好意思去看，她這樣的校霸學渣，跟人擠着看成績排名不符合她的人設。

程至簡倒是第一時間去看了，回來也不說話，桌上攤開一本書裝學習，林明溪知道他故意的，好讓自己主動問他。

“說吧，我倒數第幾？”林明溪說得又急又快，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算進步，也極其有限，幹脆從倒數開始問起。

程至簡無動于衷。

“快點！”林明溪要生氣了。

“排名不重要，名次隻是暫時的，”程至簡顧左右而言他，給她灌起了雞湯，“重要的是過程，你在學習過程中的感受和體驗。”

林明溪知道情況不妙，“嘩啦”一腳踢開凳子，自己去看排名表。

其他同學連忙給她騰地方，黑壓壓的一片人立刻散得幹幹淨淨，大家都怕擠到了“校霸”。

林明溪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成績單最後一行，她不确定又往後看了看，确實沒人了。

竟然是倒數第一！

怎麼會？

林明溪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以前就算胡蒙亂寫，還能考個倒三、倒五，怎麼這次認真對待，反而退步了？

林明溪心裡亂糟糟的，上課鈴響了也沒聽到。

班主任康天勇開始對考試做總結，“這次考試，咱班整體成績還不錯，各位同學表現很好，老師很欣慰，尤其程至簡同學，全年級第一，特别提出表揚。”

熱烈的掌聲驟然響起，林明溪木然地也跟着鼓掌，程至簡看着她，有點擔心，“你沒事吧？”

“沒事，還活着。”林明溪有氣無力地搖搖頭。

講台上，康天勇又繼續講話了，“有人表揚，有人就要受批評，我就不點名是誰了，跟年級第一坐同桌，這麼好的資源，這麼好的榜樣，還能考倒數第一，真讓人歎為觀止！”

“咔嚓”，林明溪手裡的鉛筆折成兩截，好一個不點名，這跟指着她鼻子罵有什麼區别？

康天勇滔滔不絕，三句話裡有兩句都在諷刺林明溪，程至簡看同桌臉色越來越難看，忙舉手打斷康天勇的講話，“老師，成績出來了，什麼時候調座位？”

“至簡同學也想快點調座位？也是，這樣的同桌，是吧？”

程至簡欲哭無淚，“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明白，都懂！”康天勇擺擺手示意程至簡不要再說，“咱們下午自習課就調座位，按之前說的，按名次選位置，想坐哪用成績說話，别調完又找我叽歪對座位不滿意……”

“我真沒有别的意思，反正調座位，你還得跟我做同桌。”程至簡用命令的口吻對林明溪說。

林明溪瞥他一眼，沒有說話，她心裡不痛快，誰也不想理。

這次考試，林明溪第一次直觀感受到自己和程至簡的差距，程至簡就像天上的月亮，被衆星拱衛着，她卻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塵埃，被人忽略和嫌棄，她突然很難過，為程至簡的優秀，也為自己的差勁。

到了下午，林明溪的情緒還是很低落，除了畫了一會兒畫，其餘時間都趴在桌子上睡覺，程至簡不停地安慰她不要灰心，不要喪氣，等把基礎夯實了，就能看到進步了。

林明溪懶洋洋地點頭，把腦袋轉到另一邊，表示不想聽程至簡的心靈雞湯。

她心情不好除了成績排名，還有一個原因，她大姨媽來了，肚子疼得要死。

每次都這樣，她生理期的第一天，就像有一把刀子在小腹攪來攪去，把她折磨得苦不堪言。

小腹又一陣下墜的疼，林明溪摸出一片衛生巾，敲敲程至簡的桌子，表示她要出去。

程至簡看到林明溪終于肯跟自己說話了，精神為之一振，把一張紙推到林明溪面前，“我畫了一個座次表，不坐角落也行，總坐一個地方對視力不好，你看看哪裡合适。”

林明溪沒力氣跟他多說，“你自己看着辦。”

程至簡生怕林明溪不跟他同桌，“别啊，你想坐哪，寫上名字，我去占位。”程至簡把筆塞給林明溪，讓她把名字寫在座次表上。

林明溪手裡拿着東西，抓不住筆，程至簡看到她那個白色方塊，楞了一下，才明白怎麼回事，頓時滿臉通紅，連忙站起來給她讓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明溪蹲在廁所裡，才覺得不那麼難受，一直到上課鈴響，她還疼得站不起來。

廁所裡又有人進來，林明溪聽出是自己班的同學，他們班這節課排座位，可以自由活動。

兩個女孩一邊洗手一邊聊天，林明溪的注意力被她們吸引，她在她們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林明溪和程至簡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