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婉微微震驚，略充愣了片刻才說出一句——

“需要……來真的嗎？”

沈宴看她一眼，抿唇沉聲：“需要。”

見白清婉還盯着自己，沈宴清了清嗓，說得義正言辭，“我們當然不能隻是做做樣子，傅氏會查。”

白清婉點點頭表示理解：“那……今天是不是太倉促了，要麼我們回去準備準備，改天約個合适的日子？”

“嗯，”沈宴習慣性想要擡手看一眼腕表，卻發現兩人的手一直牽着，于是不動聲色改為十指緊扣，索性拉着她的手看了眼時間，“12點多。”

然後拿出手機認真翻看了最近日程，狀似不經意：“你今天下午有時間嗎？或者明天？”

“隻有這兩天嗎？我明天好像有個會。”白清婉遲疑着看他。

“我最近隻有這兩天有空，”沈宴說得笃定，一副公事公辦，“不然就要等下個月了。”

“下個月……”

白清婉還在認真思考狀，沈宴已經再次開口：“下個月來不及，我還要提前跟傅氏商讨注資，時間緊迫。”

他垂眸看了看她，勾唇一笑：“既然你明天有事，那不如就今天下午吧，擇日不如撞日。”

“……”白清婉真情實感地沉默了，她真的沒想到，早晨起來本以為是去看一場展，怎麼到了下午就變成自己領結婚證的日子了。

“……那好吧。”

“既然這樣，”沈宴面上神色突然輕松了，“快中午了，你餓了吧？我先帶你去吃個飯，然後去民政局，怎麼樣？”

“……也好吧。”

沈宴笑了：“那好，我們走吧。”

白清婉看他眼睛裡發自内心的笑意，不知怎麼，心情忽然也跟着好了起來，沈宴已經拉着她向停車場走去，她低頭看向兩人緊握的手，心裡突然柔軟了一瞬。

——

“老公真帥。”民政局工作人員是一個年輕女孩子，她一邊熟練辦理着面前的文件，一邊随口搭着話。

從這兩個人一進業務大廳，連空氣都是一滞，周圍人均忍不住紛紛側目。

高大透明玻璃窗，明晃晃的陽光投射進來，連帶着蒸騰的暑氣。

男人穿着剪裁合體的銀灰色西褲，勾勒出修長的腿部線條，白色的襯衫筆挺，松開兩顆扣子的領口又顯得舒然。

他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注視，旁若無人地做事，先是走到排号機旁，伸手按了一下屏幕，将那截兒印出的紙條認真折好，裝進了褲子口袋。

而後找到一個空着的座椅，讓跟他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兒坐好，又快步走到門口的自動售貨機前，買了兩瓶礦泉水，把其中一瓶遞到她手裡。

他沒有坐，而是一直站在她身側，當她說話的時候，他會俯下身，耐心地聽她說，周身都因為窗外的光鍍上一層毛絨絨的金色。

那幅畫面過于溫柔，又因為出現在民政局這樣一個特别的場所，就顯得格外動人。

就好像，幸福突然有了名字。

過分好看的兩個人。

工作人員将兩個紅色的本子蓋好章，分别遞到兩個人手裡：“祝你們幸福。”

“謝謝。”兩個人不約而同應聲，又互看一眼，相視而笑。

從民政局走上車的路上，沈宴一路把手放在口袋，忍不住反複用手偷偷摩挲着那柔滑卻覆有暗暗紋理的封面，他感到自己的手心有些出汗。

上了車，白清婉扣好安全帶。

“阿宴，等下去哪？”說着，她看了一眼車上的時間。

沈宴臉上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噙着笑。

這會兒聽到她問，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後側頭：“你呢？還回公司嗎？”

“我都可以，看你的安排吧，這個時間了，我不回去也沒事，剛才我已經讓越筝把手頭幾件事發到我郵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