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嶼矜的辦公室吃過晚飯,員工們大多數都下班回家了,林一遊他倆還在看着那幾本厚厚的标書。
陸嶼矜道:“負責這次招标的張博明書記才上任幾個月,他的脾氣秉性大家都摸不太透。”
在張書記之前的上一任是陳立強書記,和秦世邦是老朋友,在任十幾年,秦氏的興起與他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林一遊打開窗戶,想把菜味兒散出去,她倚在窗邊,思忖道:“如今陳立強明升暗降,不是說有人求了大人物想見張書記,卻被人家用‘公事繁忙’四個大字打發回來了嘛,搞不清楚新上任這位的脾氣和喜好,應該不會有人再輕舉妄動了。”
陸嶼矜看着她的頭發被窗口的風吹動,回道:“是啊,不過對于我們來說,利大于弊。”
新官上任三把火,沒有人不想在剛上任的前幾個月就做出一番大成績,何況是這種可以載入史冊的簡直可以稱之為“功績”,有的人可能在職幾十年也等不到這樣的機會。
如果說還是上一任書記在,這塊地差不多就是秦世邦的囊中之物了,參與競标的其他所有人都會是陪标的。
起碼現在,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們趕上了。
林一遊看着手機裡張博明的照片,放大又縮小,縮小又放大,陸嶼矜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問道:“怎麼了?”
“Nothing”,林一遊道:“我隻是覺得這個張博明的臉有點熟悉,我好像在哪見過他……”
陸嶼矜咽了口茶,漫不經心地問:“我有點想不起他長什麼樣了,他是不是大衆臉?”
“Nope”,林一遊把手機屏幕杵到他面前,照片上的人生得很方正,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眉宇間還透露着幾分威嚴,是老一輩嘴裡說的那種“福相”、“富貴相”,這樣的長相看一次就會印象深刻,絕對不會是什麼大衆臉。
陸嶼矜明白了她的意思,試圖幫她回憶:“你是不是在路上看見過他?”
林一遊斬釘截鐵地回:“沒有。”
“那你是不是之前就看過他的照片,隔了一段時間又看才會覺得熟悉呢?是不是這個原因呢?”
“不對,我沒說清楚”,林一遊蹙着眉頭,像是在努力搜尋過去的記憶,她說:“我沒看過他現在這張五十歲的臉。”
陸嶼矜道:“emmmm,其實他才四十二。”
“OK,Sorry,無意冒犯”,林一遊道:“我的意思是,我好像見過他三十歲左右的臉。”
陸嶼矜問:“難道他是嶽父嶽母的朋友?”
“絕對不是,他要是我爸的朋友,咱倆這把直接玩完了。”
“嶽母呢?”
“也不可能,她沒朋友。”
十分有力的回答,陸嶼矜無言以對。
默了好一會,林一遊十分無奈且遺憾地說:“可能是我記錯了,領導長得都差不多。”
第二天,兩人各自回了林氏、陸氏上班,度蜜月度了兩個月,回公司她差點找不到自己的辦公室。
她在自己的辦公室前開門開了快一分鐘,怎麼都擰不動,才終于意識到鎖被人換了。
都不用猜是誰,除了許可凡誰會有膽子随便換她的辦公室?這人屬大海的,賤得沒邊了。
林一遊去保安室借了一把斧頭,她拎着斧頭站在門前準備動手的時候,孟庭正拿着咖啡上來,她今天穿了一件咖色的大衣,很幹練也很精神,她笑着打招呼:“一遊回來了,你……”
她話沒說完,就看見林一遊手裡拎着的“家夥”,見慣了大場面的她此刻也驚訝得眉毛亂舞:“你要幹嘛?”
“孟總早”,林一遊神色如常地如實答道:“我打不開鎖了。”
“哎……”,孟庭阻攔的話還沒說出口,林一遊就手起斧頭落,輕輕松松一斧子,就把門劈開了,動作利索有力,甚至不用再“補刀”。
孟庭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