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遊和陸嶼矜不敢耽誤一點時間,怕這幾個人恢複過來,相當麻利地把幾個人綁了起來。
陸嶼矜綁人很有技巧,跟學過捆綁似的,輪到“地中海”時,他直接把人外褲給扯下來了。
林一遊吓了一大跳,叫道:“陸嶼矜你幹嘛!”連音調都變了。
陸嶼矜轉着“花臂”的那把刀,刀尖在他漂亮修長的手指中旋轉反複,光影在他側臉映照,一貫冷淡的眉骨隐隐透着一點愠怒,他淡淡道:“閹了他。”
“地中海”被五花大綁着,本來就不多的頭發被林一遊扯掉幾绺,油嗒嗒地貼在腦門上,狼狽極了。又見那把刀在自己胯間一會上一會下,幾個回合就吓尿了。
陸嶼矜皺着好看的眉頭,嘴角挂着輕蔑嘲弄的冷笑,林一遊知道他是來真的,因為他眼裡的冷意比刀鋒更甚,她顧不得眼前令人作嘔的景象,兩隻掌心用力包住了陸嶼矜的手背。
後者看向她的眼神逐漸清明,像處在癫狂邊緣的野獸得到了安撫,她引着他把刀慢慢從“地中海”身上上空挪到了旁邊地面上空,又引着他把刀放在這幾個綁匪夠不到的地面上。
她終于得以喘口氣,岔開大腿随意坐在地闆上,苦中作樂道:“今天不用做有氧了”,陸嶼矜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她。
林一遊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陸嶼矜,她一直以為他是冷靜的理智的,永遠框在他身上那套程序裡,一言一行都是為了推動程序運行,什麼都不能擾亂他。
然而,下一秒,陸嶼矜撲上來抱住了她。
以一種跪在地上的姿勢,緊緊抱住了她。
緊到林一遊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攪碎了。
她的頭擱在陸嶼矜右肩那裡,他竟然在發抖,想了又想,她終于擡起手臂,輕輕回抱住他。
他說:“我害怕。”
你害怕什麼呢?
林一遊想:要麼是這程序太精細,要麼,顯而易見,有個bug。
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自負,以為自己可以計算所有的變數,可以控制事情的走向。
他的語氣是那樣的哀傷,林一遊安慰他道:“我也對不起。”
“你對不起什麼?”
“我在這邊有合法持槍證,我應該把家夥帶上的,我低估了這幾個小喽啰。”
陸嶼矜愣了一下,放開她,表情一言難盡。
林一遊鄭重道:“下次我一定帶上。”
綁得跟松花小肚似的幾個綁匪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心裡暗暗叫苦。
兩人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便把躺在地上灑了一大半的咖啡撿起來了,陸嶼矜拿着咖啡喂到幾個綁匪嘴邊,他們使勁掙紮着往後躲。
林一遊悠悠道:“要麼把它喝了,要麼我把你們打暈,自己選。”
本來就暈暈乎乎的幾個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喝了自己準備用來害人的東西,全都暈死過去。
陸嶼矜拿過“絡腮胡”的手機,撥通了王成陽的電話,那邊“喂”了兩聲,問他“姓陸的怎麼樣了”,聽上去心情不錯。
陸嶼矜沒說話,王成陽生氣了,罵道:“你他媽的有屁快放!”
陸嶼矜冷聲道:“王總,很不巧,你手底下那四個廢物被姓陸的給綁了,你最好一小時内趕過來,收拾一下爛攤子。”
後者沉默了好幾秒,決定棄車保帥,拒不承認事實:“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過來也可以,幾分鐘後地産大亨王成陽指使黑惡勢力綁架友商的詞條就會沖上熱搜。”
王成陽語調陰沉,回道:“你當我是吓大的?”
“俗話說得好,牆倒衆人推,有關王總的事迹我這兩天也聽聞不少”,陸嶼矜不疾不徐一字一句地說:“既然王總想當喪家之犬,那陸某一定給你添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