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終于爽完了,緩了一會,陸允祁卻突地走到這邊來,嘴裡叨咕着:“我總感覺今天好像有雙眼睛盯着咱們似的。”
說罷他就站在了櫃門前兩三米的地方,打量着這個曆盡風霜幾乎和牆面融為一體的櫃子。
剛剛他往這邊來的時候,林一遊覺得自己連額角的青筋都開始狂跳了,但她是那種越死到臨頭越冷靜的人,所以當陸允祁真的又往前走了一步的時候,陸嶼矜驚覺她的呼吸已經平穩下來了,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也完全能想象出她堅定凜然的眼神。
林一遊做好了字面上“血拼”一場的準備,如果真的被陸允祁發現了,他很有可能會頭腦一熱對他們“殺人滅口”。
不過這些全都無所謂,以她的戰力,就算現在惡心的想吐,三個陸允祁也未必是自己的對手,何況陸嶼矜還在這呢,他人高馬大的還一身肌肉,他們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麼讓别人相信陸允祁和繼母有染。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邊穿好衣服的女主角嬌聲嬌氣地叫住了他:“這地方一年也沒人過來一趟,你幹這事隻有老天爺盯着,你過來陪我說會話嘛,别爽完了就提起褲子不認爹娘!”
陸允祁退回陳美涵身邊,奸笑道:“我可不是不認娘,我這不是認我的小媽嘛,我不僅認,我還日……”
如此低俗的下流話讓林一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而陸嶼矜也終于拿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自始至終他都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聽聲音外面那兩人又啃上了,他倆時不時會冒出兩句話,林一遊怎麼也想不到他倆這麼幾句話還能勾到自己身上。
陳美涵突然問:“你覺得你哥娶的這個嫂子漂亮嗎?”
陸允祁想都沒想,直接應答:“漂亮啊。”
陸嶼矜終于有了點反應,林一遊察覺到了,她本能地按住了他的左手,力道很大,她感覺到他手腕連着手掌那裡青筋暴起。
他的脈搏一下一下的,撞擊着她的指腹和掌心。
外面兩人的話題東轉西轉的,又聽見陳美涵道:“我聽老爺子說,等你哥成家了就慢慢把他支出去,以後的家産都是你的,那他現在都成家了,這計劃實施得怎麼樣啊?”
“等幾天他就度蜜月去了,聽說一走就是兩個多月”,陸允祁被她伺候得舒服得叫了一聲,接着說:“等他一回來,陸氏早就變天喽!”
“人老大為集團賣血賣命的”,陳美涵終于說了句公道話:“你們父子倆卸磨殺驢,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白眼狼!”
“他賣命是他傻逼”,陸允祁譏諷道:“你心疼他啊?那你找他去啊!老爺子的兩個兒子你都别放過,小媽!”
後面兩個字被他加了重音,陳美涵卻笑着回道:“你那大哥天天一張冰塊臉,我怕凍死我!”
兩人沒羞沒臊地搞了一會,陳美涵又說:“你那嫂子也一臉性冷淡的樣,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哈,你說她和你哥平時上床嗎?”
“你躲他倆床底下聽去呗”,陸允祁油腔滑調地問:“那你是誰家的?我家的還是老爺子家的?”
“……”
聽了這麼多令人作嘔的别人的床上話,甚至還包括意淫她本人的,林一遊覺得明天自己的一雙耳朵長幾個大膿包也不奇怪。
持續了快半小時,兩人的偷情事業終于完成,兩個人一個從正門出去,一個隔了一分鐘從側門出去。
林一遊重重松了一口氣,輕輕推開了櫃門,空氣裡滿是渾濁的氣息,惹得她幹嘔幾聲。
陸嶼矜作勢來扶她,林一遊再次回絕了他,經曆了一番心理和精神折磨的她不想再跟任何一個男人有接觸。
林一遊強忍着要嘔吐的不适,跟着陸嶼矜偷偷繞回了他們的房間裡。
一進到房間,她直奔洗手間的馬桶,幾下就把早上吃的那點東西全吐出來了。
待她吐完了,陸嶼矜遞上早已等候多時的一杯水,她漱了口,說出的第一句話是:“好惡心啊。”
本以為陸家的内鬥不過是老生常談的“父不慈子不孝”,最多不過是父親一杯水端不平引發的,沒想到其複雜程度遠超她的想象。
長子賣命,次子享受,親戚吸血,兄弟明争暗奪,父親花天酒地,現在還多了個次子和繼母通奸的“戲份”,這陸家還真是五毒俱全。
人是環境的産物,也不知道在這樣一個環境長大的陸嶼矜若是褪了這身皮,内裡究竟是什麼樣子。
“你早就知道。”林一遊說這話時帶了些鼻音。
陸嶼矜看了她兩秒,無聲的應答。
“為什麼不告訴你爸?”這話一出她就意識到自己說了句蠢話,臉上那一點懊悔之情被他逮了個正着。
“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有關她的記憶現在已經很模糊了,在她病入膏肓虛弱不堪的時候,陸允祁和他媽就進門了,他們進門第四十七天,我媽就沒了”,陸嶼矜眼睛看着虛空的一個點,怅然道:“我媽葬禮剛辦完,我爸就在籌備婚禮了,後來過了十一年,那個女人也死了。”
挂在林一遊唇瓣的一滴水珠“啪”地一聲落在地闆上,她不自覺舔了下嘴唇,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陸嶼矜仍沉浸在自己年少時的回憶裡,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連說起自己的傷痛都可以雲淡風輕。
“很快,我爸第三個老婆進門,當時我十六歲,陸允祁十五歲,我的這個後媽隻比我大六歲,我以學業繁忙為由一直住在宿舍裡,幾個月回一次家,在我高三那年的寒假,我發現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跟後媽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