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好在他快要入殓的心上,有焰火綻放的灼痕。
而焰火,就是他的女孩司清焰。
神無法拯救世人,但他相信在這世上,一旦有某個人的存在,就能拯救另一人的靈魂。
在收到短信的那一刻,他将死的靈魂被女孩救活了,他真切地感受到這份愛的力量。
它能對抗死亡,對抗孤獨,對抗恐懼。
可正因為它的力量是如此強大,在那之後不久,在見證了另一樁事件後,他再次感到沉重的恐懼。
原來愛能拯救人,也能摧毀人。
他恐懼愛人的死亡,更恐懼愛人死亡的原因。
他同時意識到:恐懼是會在你以為已經戰勝它時,突然升級、猛然反撲,狠狠地将你吞噬。
因而克服恐懼是那麼困難。
因為恐懼是不可見底的深淵。
可他的女孩,有跳下深淵的勇氣。
“願望?”司清焰内心在劇烈地震顫,因面前的男人居然希望能聽到她内心的祈禱,“願望嘛,我還是想變得更勇敢點,變得看支離破碎的遺體時也不慌。還有上次跟你提過的,我确實想要再開店,不過你說得對,要一件事一件事來。”
正因為此,對他送的那份禮物,司清焰也沒着急要去使用。
時淵洺在聆聽,用心聆聽。他知道她還沒說完。
“其實還有一個願望。”司清焰伸長脖子湊到他耳畔,盯着他的耳垂溫軟低語。
“嗯,是什麼?”時淵洺早就感受到耳邊的熱意,克制住想傾身靠近那片嫩唇的沖動。
“我想讓你哭。”女孩一邊嬌滴滴地說,一邊咬了一口耳垂。
不咬一口,她會忍不住想回吻的,回敬那個落在她眼眸的吻。
可那不行。
而因這一咬,時淵洺猛地捏住她的脖子,差點悶哼出聲。
畢竟剛做完激烈的懲罰,體内的欲海還在翻騰,被這麼一撩,隻怕海嘯要出現。
但勉強壓住了。
“為什麼?”他從來都不知道,女孩有這樣的想法。
“你先放手!”司清焰雖然這麼說,但她的手卻覆在掐着她脖子的大掌上。
不知是在阻止他掐她,還是希望他更用力。
時淵洺沒有放手,轉而輕柔地撫摸她的細頸,似乎是想拂去她的疼痛。
雖然一點也不疼。
“哼,我才不說呢,”司清焰在心裡緩了口氣,轉而試探道,“你肯定猜到原因了。”
時淵洺這次确實沒想到原因,甚至很意外女孩會希望他哭。
其實對他來說,她要他做什麼,他就去做什麼,但不可否認的是,生理反應不是他能自由操控的。
“我想我暫時沒有哭的理由。”時淵洺微垂着眼,誠實地告訴女孩他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但做個猜測還是不難的,“你想讓我哭,是因為我剛才惹你哭了?”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就是啊!司清焰羞得牙癢癢,氣得用手捂住他的嘴。
時淵洺愣怔了兩秒,意外這突然送上嘴的美味,來回挪着腦袋摩挲她的掌心後,張嘴就想……但某人立刻察覺到,被燙到似的躲開了。
嘴上功夫,無論是哪方面,都占不到任何便宜。
更氣人了。
司清焰哪肯就這樣認輸,故意轉移話題質問他:“你在罰我之前,都不問安全詞的嗎?!”
其實心裡清楚,他永遠不會對她下重手。
似是天生就知道她的底線在哪,能讓她感覺危險的同時,又感覺到舒暢。
以前會覺得這是最完美的性|伴侶,但現在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阈值變高了,司清焰會希望他更粗暴一點。
比如像今天一樣,按住她在沙發上肆虐。
如果可以,最好不顧一切地,弄死她!
司清焰被這一想象震得一激靈,難以置信自己居然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但更難以置信時淵洺的回答。
“你就是我的安全詞。”
沒錯,對他們而言,根本不需要安全詞。
時淵洺隻要見到司清焰,就知道該在什麼時候開始、激烈、調整、暫停、以及擁抱。
沒人比他更在乎她的安全和意願,在以往相處的那些年裡,他早就将她的喜惡刻入骨血中。
司清焰被震撼得語無倫次:“我,你的?安全詞……什麼意思?”
時淵洺含笑深情地凝望她:“我剛才很想深吻你,但就在失控的邊緣,我能察覺到你的意願,知道這時候不可以這麼做。”
“可,可是,你還是吻了。”吻在她的眼眸上。
“嗯,因為你好像想讓我……”
他當然看出來了,她希望他能更放肆,但不行,所以話一出口,就又轉了個方向。
“其實,我也有我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