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焰一味地聽他逐個分析,心底湧起一股被引導的溫暖。
這種有人帶着她走過迷霧的感覺,真好啊。
她已經完全投入,聽得不自覺,甚至走到他身旁,坐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
扶手位置有點高,司清焰的雙腿晃動着,高筒褲下露出的腳踝早已吸引了時淵洺的目光。
他依舊保持着冷靜,說話條理清晰,可隻有他心裡知道,要克制沖動有多難。
其實,他已經克制了無數次。
這時照理說,他該稍微退後,提醒她坐正。
可他沒有,依舊專注地講着,想着也許講完後她自然會離開。
随着讨論的内容漸漸進入尾聲,司清焰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你是打算幫我解決兩個問題嗎?”
一個是她早先提到的恐懼,另一個是她失敗過一次的夢想。
時淵洺沒有絲毫猶豫,眼神堅定地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你可以做到。”還給予她信心。
司清焰低頭看見他眼中的堅定,心頭的疑慮忽然消散。
但還是實事求是地問他:“那……怎麼做呢?先不說開面包店,就說對遺體的恐懼,你都看出我很害怕了。”
時淵洺沉默了一會兒,他很确定自己的雙腿沒有移動過,但左側小腿邊的西裝褲已經隐隐約約擦蹭到某人晃蕩的腳踝。
他用餘光看着這一幕,聲音低沉了好幾分:“你至少還敢靠近看。”也不知道在指向什麼。
“那是因為你在給他化妝。”
有點沒頭沒尾的對話,但倆人都很默契地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司清焰早就知道,當時是因為看到時淵洺在給老人家化妝,有點好奇才敢靠近的。要不然換作平時,她得做很久的心理準備。
歸根結底,轉移注意力才讓她不那麼害怕。
而她這麼說,時淵洺當然也明了,當時她其實主要是在看他。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很想、很想、很想握住她的腳踝。
别再來晃動他的心了。
但話說出來的卻是:“那你以後就看着我……工作,多看就能适應,就會發現死亡是很常見的。”
恐懼是因為未知,克服恐懼,就讓未知變得已知。
司清焰明白他的思路,但還是因為他說的方法而感到害臊。
卻無法反駁。
“好吧,那面包店呢?這個很難辦吧,我已經失敗過一次了。”
“不急,一件事一件事來。”雖然他沒說要如何做到,但那從容不迫的姿态,倒是讓司清焰心底泛起一絲期待,還有安心。
既然暫時談妥了,司清焰就準備起身離開,畢竟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居然坐在了他的沙發扶手上。
剛打算跳下去時,時淵洺卻突然開口:“還有,你之前說的懲罰是?”
猝不及防的話讓司清焰腳下一軟,就這麼跌進了他的懷裡。
按理說她不應該往這個方向跌下去的呀,其實她沒有意識到是時淵洺輕輕拉住了她,才導緻了這個微妙的局面。
他眼神犀利,時刻注視着她,所以才能一下子就捕捉到她差點跌倒。
于是毫不猶豫地,他本能地将她拉入懷中。
她說過的,他的懷抱是最安全的堡壘。
然而這座堡壘,此刻正悄無聲息地架起了炮彈發射器。
司清焰的瞳孔瞬間放大,随着那份觸感越來越明顯,漸漸意識到側後腰正被他緩緩托起。
很久以前,他們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司清焰總是喜歡鬧騰個不停。鬧着鬧着,就會一不小心撲向坐在椅子上的時淵洺,還跨坐在他身上。
原本拎着他的襯衫領口要跟他算賬的,可是下一瞬,她猛然感覺到什麼,羞得她滿臉通紅,慌忙起身,逃也似地跑開。
後來在夢裡的時候,她會聯想到醒面團,看它越來越……
而此刻!現在!與其說是羞恥,倒不如說更多的是一種震驚,或者說簡直是難以置信。
“你這三年來沒有……啊!”司清焰的話還沒說完,時淵洺已伸手提起她放在地上,穩穩地站好。
這力氣,簡直跟某個方面一樣,更加強大了啊。
司清焰轉身看他,發現他已經換了個姿勢,二郎腿随意地搭起來,背靠在椅背上,微微扭轉頭,不正面看她,明顯在掩飾些什麼。
這反倒更加挑起了她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