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辦公區正對着C0109實驗體的實驗箱,陸銘垂眸。
這裡應該就是杜雲助理或者方眠醫生的辦公區域。
這裡單調,簡單的不像樣子。
就像……這裡的一切都被改動過,防止看出端倪。
陸銘尋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資料,但是隻要這間辦公區在,就有可能知道些什麼。
陸銘簡單掃視一周後,陸銘坐下,坐在方眠曾經翻閱岑樂資料的椅子上,翻看着實驗室手冊。
他冷臉。
第一頁,第一條,就是,所有實驗室人員務必保護自身安全。
對比而言,基地中心法的第一條,相對沒有人性。
“為了人類不顧一切。”
陸銘接着看,一條一條規定被他大概記在腦子裡。
一共一百條,每一條都是言簡意赅。
他合上手冊,盯着手表看時間,要想知道更多就要在德伯那裡獲得權限,身為低級指揮官,他沒有任何調動資料的權限。
陸銘整理好衣裝,不緊不慢的離開辦公區,實驗室裡都是忙人不會再有像塔薩一樣來找他搭話的,因為實驗室裡的高級研究員根本不把他這個低級指揮官放在眼裡。
塔薩很有禮貌,他說:“少校,不查了嗎?”
陸銘搖頭,命令的語氣:“不查,不要到處說我來過。”
塔薩扶着眼鏡,笑着說:“那是自然不會。”
陸銘擡腿想走。
塔薩看着陸銘挺拔的背影,猶豫片刻用英語說:“少校,也許,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陸銘頓住腳,眼神疑惑:“實驗室第十二條規定,實驗人員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實驗資料。”
他在想知道,即使是塔薩心軟,他也不可以去接受塔薩的坦誠,今日本就違反規定,不應該連累别人。
“不用,塔薩先生,感謝。”
陸銘離開。
塔薩垂下臉,在原地停留片刻,失落的回了自己的辦公區,他就不應該遵守規定,要是一開始陸銘少校問什麼他回答什麼,他都不會這麼後悔。
他也不想實驗室逐漸衰敗,如果人民察覺,必定會有動亂。
塔薩是個沒被發現的人才,年紀輕輕就在實驗室裡貫通學術,自學到很多東西,隻是不被重用,一日複一日的遵守實驗室規則,沒有機會發揮才能。
之前跟着塞勒做實驗,被塞勒看中,自從塞勒離開實驗室五個月,實驗室的實驗明顯大不如前,他也被德伯壓下去。
塔薩糾結的抓着自己的衣服,還是自己沒用,默默回到自己的辦公區,匿名寫了一封信,準備給陸銘少校。
陸銘走在暗淡的街道上,叼着劣質煙,把自己埋在煙霧裡,天上月亮很大,離地球越來越近,雖然納米技術不受潮汐影響,人類危機也是源源不斷。
沒有實驗體,沒有保障,基地以後隻有衰敗。
陸銘想成為陸地的高級指揮官,隻有這樣,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蘇醒的這麼多年以來,陸銘對塞勒沒有任何怨言,基地隻要出任務他都會沖在前面,就是為了積攢功德,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夠帶領基地越來越好。
他也認為隻有他有這份心,他和基地中心隻會巴結怕死的低級指揮官不一樣。
陸銘回到居民區,明天不用他站崗,他要去找南淮一趟。
陸銘洗漱時,一直盯着鏡子裡的自己。
他長相不柔和,穿着軍裝時很嚴肅,沒有情緒波動時也是冷着臉,高興時也不會笑,因為冰凍的時間太長,他的身體好像不在生長,臉上還是稚嫩,不像個即将過百的百歲老人。
此時脫掉軍裝的他,隻是穿着白襯衫就有鄰家小夥的煙火氣,他的眼睛很會說話,不是死氣沉沉,頭發烏黑又軟。
很瘦,臉上的下颚線很明顯,五官精緻,尤其是那張薄唇,櫻粉色,他的體溫是冰的,怎麼看都不像個正常人類。
即使他僞裝的很好。
基地中心的低級指揮官們因為他的長相總是排擠,這麼一張出衆的臉誰能不妒忌。
陸銘歎氣,鏡子裡的自己也跟着歎氣。
時間很晚,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夢裡又夢到了那個當初被他親自送到實驗室的小孩。
小岑樂在他身邊很乖。
雙人床上,陸銘隻縮成一團。
隻睡了五個小時,又被鬧鐘叫醒。
整理好儀容儀表。
戴上納米眼鏡。
Perttu:“歡迎少校啟動Perttu,為您打開系統。”
陸銘發布指令:“接通城防邊境官南淮少校頻道。”
Perttu:“好的,權限開。”
納米眼鏡裡出現南淮的模樣,顯示正在連接。
靜待幾秒後,南淮的聲音響起:“陸銘,什麼事。”
陸銘說:“城防今天不忙,你應該可以出來。”
南淮說:“談事?”
陸銘:“嗯。”
南淮說:“你來城防,我不能離開。”
陸銘說:“好。”
陸銘知道,在基地,他唯一能信的隻有南淮,南淮家在基地有一定的勢力,他和南淮志向相同關系很好,所以讓南淮幫忙,會很安心。
城防很大,陸銘以前每次來都是為了出任務,這裡的人都很尊敬他。
南星在門外等他:“少校,進來吧。”
第三指揮室,裡面設備都被屏蔽,南星被南淮支出去。
陸銘開門見山:“實驗體丢失這件事,我覺得有蹊跷,所以我想審問蔣瑟。”
南淮靠在桌子上聽見陸銘說的雲淡風輕,也沒質疑他,他問:“你懷疑蔣瑟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