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幹嘛!又哭又哭的!”魏逸大聲吼了句。
但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
那壓抑已久的心疼如同決堤的洪水沖垮了他的防線。
他忽然伸出手,輕輕攬住陳展的肩膀,将他一把抱進懷裡,
“……怎麼了?你爸打你了?”魏逸放輕了語氣。
陳展低下頭,肩膀微微抖動,悶悶地發出幾聲啜泣,極力忍耐着。
“嗚……”
他的雙手無措地放在魏逸背後,卻終究沒忍住,哭出了聲。
魏逸一邊輕輕拍着他的背,一邊将他摟得更緊,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姿勢雖然有些尴尬,但他無暇顧及,眼裡隻剩下陳展顫抖的身影。
“對不起……對不起……”陳展低低地說,聲音沙啞。
“沒事,沒事,怎麼了?”魏逸一邊輕輕拍着他的背,聲音放得很輕。
“禮物被搶了……”
——
夜色濃重,街道上人影稀疏,陳展拎着魏逸送的手表袋子。
“那是什麼?”
一陣陰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他猛地一震,腦海中立刻閃過一個名字——陳全。
他的心跳瞬間加速,回頭看見果然是陳全,正站在幾步外,臉色陰沉。
陳展下意識地把手裡的袋子往身後藏了藏,腳步微微後退。
“爸……爸?”他的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顫抖。
平日這個時候,陳全應該是在賭場裡尋歡作樂,根本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今天怎麼會……?
“怎麼了?”陳全緩步逼近。“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陳展沒吭聲,把身後的袋子攥得更緊。
他試着後退一步,想趁機逃開,卻被陳全一把抓住了肩膀,狠狠地往後一拽。
“我問你話呢!裝啞巴?”陳全說。
“不要!”陳展掙紮着,死死護住手裡的袋子。
“不給?”陳全眼神一冷,揚起拳頭狠狠砸向陳展的臉。
巨大的沖擊力讓陳展一個踉跄,摔倒在地,手裡的袋子也脫了手。
他的臉頰火辣辣地疼,意識有片刻的模糊,耳邊卻聽到陳全的冷笑。
陳全瞥了眼地上的手表袋子,眯了眯眼:“時光閣的表?你哪來的錢?學會偷了?”
陳展捂着臉,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真啞巴了是吧?”陳全揚起腳,狠狠踹向陳展的腹部。
陳展瞬間卷縮成一團,口中發出一聲悶哼,雙手下意識地抱住小腹,卻疼得連氣都喘不上來。
“你倒是說話啊,”陳全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臉上帶着戲谑的笑容:“再不說,我就把這破東西砸了。”
陳展用力吞咽。
“别人送的……”他低聲開口,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誰?”陳全目光一凜,逼近一步。
——
“去……的。”魏逸忍住不罵髒話。
他的眼睛盯着陳展臉上的淤痕,憤憤地問道:“然後呢?”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陳展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
“誰管他啊!”魏逸氣得不行,雙手捧起陳展的臉,輕輕用拇指擦了擦那片紅腫的地方。
“我問的是你!”
陳展微微一怔,怔怔地看着魏逸的眼睛,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他不敢說出來。
“你就在這裡待了一夜?沒回去?”魏逸深吸一口氣,目光不移不離地盯着他。
陳展咬了咬唇,低低地“嗯”了一聲。
“你知不知道阿姨找得有多急?她很擔心你!”魏逸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可話出口時,卻忍不住心疼地又輕輕拍了拍陳展的頭。
“我怕……她看到……”陳展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紅腫。
魏逸看着他,心中那股又酸又澀的感覺一湧而上。
“那你昨晚到底睡了沒有?”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住怒火。
“睡了……一下。”陳展擡起眼睛,小聲回答,眼神有些遊移。
“走!”魏逸忽然站起身,拉住陳展的手,不由分說地就往前走:“現在回家,跟我一起回去!”
——
自從那天把陳展帶回雜貨店,這件事總算算是告一段落,至少表面是這樣。
阿姨自然哭得一塌糊塗,可畢竟人回來了,再難過,終歸也算是了放下擔憂。
她也決定……要和陳全提出離婚。
不巧的是,陳全那個家夥跑得比誰都快。
有人看到他坐船到外面去了,唉……也罷,算送走了個瘟神吧。
“人家的家務事,我們這些外人不好插手。”爺爺在看我心不在焉時總是淡淡地念叨幾句。
話雖這樣說,可我知道他心裡也不痛快。
畢竟看到陳展被家裡人欺負,他老人家怎麼會無動于衷。大家都隻是在裝作平靜,大概都不想揭開那點疤吧。
隻是……心裡那口氣還是沒法完全咽下去。
而且,那塊手表……想起來就鬧心。
明明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禮物,本想着陳展拿到後能露出笑,結果倒好,繞了一圈還是被陳全搶走了。
手表沒了就沒了吧,其實再買一塊一樣的也不是不行。
可光是看到那個款式就覺得憋悶,怎麼也提不起勁兒來。
算了,不戴就不戴了。
就不理那些煩心事了,說些開心事吧。
和爺爺奶奶确認過,夏日祭就真就快來了!
翔島的夏日祭最著名的就是煙火大會了吧……還挺想去看看的!和陳展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