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顧勳出了天牢,黎晉這才看見沈溪臉上那道淺淺的疤。
隻見黎晉一臉的惋惜樣兒,連連搖頭“這是誰幹的啊?孩子好好一張臉被禍害成這樣,真是天大的罪過。”
沈溪低頭不語,顧勳憋了好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去兩個字。
“是我。”
黎晉被他這句話驚住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
“将軍,您是說,這是您幹的?”
“嗯”顧勳點頭道。
“哎,可惜了……”
不等黎晉說完,顧勳便把沈溪拉着上了馬車,然後自己再下來。
坐在馬車裡,沈溪聞到一種獨特的香味。
顧勳在前面騎着馬,黎晉則坐在馬車前趕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沈溪閑話。
“沈公子看着年紀不大,有二十嗎?”
“沒”沈溪開口道“我今年十七,是正月裡生的。”
“喲,這可就巧了,我也是正月裡生的,我今年二十了,你叫我晉哥好了。”
見黎晉和沈溪聊得挺投機,顧勳不知怎的,心裡有點兒不得勁。
馬車停了下來,沈溪揭開簾子,“承陽侯府”四個字的牌匾映入眼簾。
跟着顧勳進去,沈溪迎面就看見了一個長相英氣的年輕女子。
顧勳道“這是本将軍的大嫂,承陽侯夫人。”
沈溪聽了,連忙行禮。
司徒英打量了他一番,笑道“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就算是臉上帶走着一道疤,也不妨礙了什麼。多大年紀?”
“回夫人,十七了。”
司徒英點點頭,轉而對顧勳道“小叔,我與你大哥這些日子要去江禹走我娘家,府裡的事都勞煩你多費心。”
顧勳點頭稱是。
司徒英這才離開,顧勳喊來阿戒,讓他去糕點鋪子裡買些綠豆酥和蜜餞回來,又吩咐一個小厮帶沈溪去沐浴。
黎晉在旁邊看着,正要開口。顧勳就看出他想說什麼了。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對他好是嗎?”
“呵呵”黎晉笑道“将軍火眼金睛。确實是這樣。”
“本将軍隻是不想讓人覺得本将軍養不起一個書童。更何況就這點東西,也算不上好吧?”
沐浴更衣後,顧勳帶着沈溪去了房間,告訴他說。
“這是本将軍的卧房,裡面辟出的内間給你住,夜裡不要打擾本将軍,知道嗎?”
“知道的。”
“好”顧勳對他的順從很是滿意。又道“今日你先歇息,明日就得做事了。本将軍這個院子裡的花草得養護着,還有卧房和書房得打掃。這些能做嗎?”
“能做的。”沈溪道。
顧勳點點頭,坐了下來“本将軍素愛丹青,平日裡也缺一個研墨的人,日後我作畫之時,你就站在旁邊研墨,要是做得好了,本将軍會給你點獎賞。”
最近幾天,窦清敏都在禮儀嬷嬷那裡學習禮儀,再過幾日,她就要去随侍汝南公主了。
窦清绾從禦書房出來,坐着轎子就到了鳳儀宮。
慕容婉君與李佑柏正在下棋,窦清绾托蘭香進去通報。
“娘娘,殿下,窦貴姬來了。”
慕容婉君頭也不擡,隻一味盯着自己的棋子“請她進來。”
窦清绾進了殿内,行禮道“見過皇後娘娘。”
李佑柏起身,行禮道“貴姬安好。”
“殿下同安。”慕容婉君賜座後,窦清绾讓采屏呈上自己繡的一幅禮佛圖。
窦清绾笑吟吟開口道“娘娘,臣妾感念娘娘為小妹做的一切,臣妾也沒什麼好東西,可以聊表謝意。臣妾知道娘娘禮佛,特意繡了這一幅禮佛圖,獻給娘娘。”
慕容婉君讓香雲接過去,贊許道“有心了,本宮就收下了。”
閑談幾句後,窦清绾就回了漪蘭殿。
剛一進去,就看見窦清敏在樹下練習禮儀。
“清敏,過來歇一會,和姐姐一起去午膳。”窦清绾拉過妹妹,抽出手帕給她擦汗。
教授窦清敏禮儀的嬷嬷上前來,殷勤地笑道“貴姬,窦女官的禮儀學得極好,老奴在宮裡教授了三十多年禮儀,甚少見到窦女官這樣一點就通的。”
窦清绾聽得高興了,随手就給了幾個嬷嬷每人十兩銀子賞錢。
“清敏,随姐姐進殿。”
膳桌上早已擺滿了菜肴,窦清绾親自給妹妹夾菜。
“敏兒,那些嬷嬷都怎樣啊?”
咽下嘴裡的菜,窦清敏道“王嬷嬷很嚴厲,劉嬷嬷和氣點,但是她們都很好,教得也用心,我學了很多東西。”
窦清绾聽了很滿意,繼續給窦清敏夾菜“兩位嬷嬷都是為你好,她們是宮裡的老人,平常宮裡的主子們見了她們也得讓三分,你能有這個機會在她們那裡學習,應該珍惜這個機會才對。”
用過午膳,窦清敏歇息了一陣子就去練習,窦清绾則坐在廊前的靠椅上,靜靜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