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晉示意手下拿掉阿琉娜嘴裡的破布,手上拿着短刀在把玩。找了個椅子坐下“夏國的細作?隻可惜,你是千算萬算,還是漏了一點。”
阿琉娜知道自己這次是逃脫不了了,便想咬舌自盡。
一旁的侍衛看見,兩步跨過去卸掉了她的下巴。黎晉轉而看向瑪琪拉,問道“你來說,你和阿琉娜潛伏在虞都,都做了什麼?”
瑪琪拉倔強地低着頭,黎晉見她們二人這樣,實在是沒有審下去的必要,他也記得顧勳的囑咐。
“既然你們不願意如實招來,我就送你們去見蘇拉。”說着,黎晉的劍已經指着阿琉娜的喉嚨。
“蘇拉?你把她怎麼了?”阿琉娜聽到這個名字,驚恐不已。蘇拉是和她接頭的人,兩個月前,她和瑪琪拉就接不到蘇拉的消息了。
她想過,可能是蘇拉擔心暴露,所以暫時不聯系她們兩個,沒想到,蘇拉已經被梁國人殺了。
阿琉娜幾乎刹那間紅了眼,喉嚨裡好像堵着一口血,說不出話來,隻能死死地盯着黎晉。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你們姐妹既然來大梁當細作,有這樣的結局不是很正常嗎?”黎晉道,他又告訴阿琉娜“想知道我們為什麼能發現你的破綻嗎?”
坐回椅子上,黎晉架起二郎腿“紅蘿樓的老鸨就是你們夏國人,她可不會說出,她那裡沒有夏國人的話。”
阿琉娜癱倒在地,好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瑪琪拉也和她一樣,沒了再反抗的力氣。
黎晉一揮手,幾個侍衛就把阿琉娜和瑪琪拉帶了下去,不消片刻,兩個人的屍體就被扔去了荒郊野嶺。
解決了阿琉娜和瑪琪拉,黎晉帶着手下,快馬加鞭,準備趕回虞都。
顧勳盤算着日子,再過五日,他就應該去天牢接沈溪了。可這事,大哥和母親都不知道。
大哥那邊好說,隻是母親那裡……
顧勳靠着椅背,眉宇間染上憂愁。
顧勳還是決定,先告訴大哥。午膳的時候,他提起了這事。
李秀瑜倒是沒什麼反應,隻是囑咐他一定要萬事小心,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母親,這些道理我都知道,您放心吧。”顧勳說着,夾了一塊肉放在李秀瑜碗裡。
顧爍此時開口“凜潇,大哥還是要告訴你,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顧勳點頭稱是。
午膳後,幾個侍女來收拾膳桌,司徒英扶着李秀瑜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最近這幾天,沈溪對面那三個土匪越來越安分了。倒不是因為他們改了性子,隻是因為長期吃不飽飯,都沒力氣鬧。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沈溪可不相信,他們三個能變了性子。
果真如他所料,夜裡,牢房裡黑壓壓的,伸手不見五指。沈溪聽到對面傳來的争吵聲。
沈溪早已經習慣了他們如此,于是用身上的破布捂住耳朵不再去聽。許是因為白日裡累了,那三個人那樣吵吵嚷嚷的,他也能睡着。
第二日,沈溪醒來就發現,那個大個子不見了。
沈溪也沒興趣關心一個土匪去了哪裡,大概率是和另外兩個夜裡争執的時候,被推到某個地方磕到頭了吧?
沈溪走向方桌,上面是兩塊綠豆酥,還有小半袋蜜餞。
拿起一塊綠豆酥放進嘴裡,沈溪朝着對面看去,那兩個睡得正香呢,好像那個大個子和他們沒有關系一樣。
“砰砰砰”鐵欄杆響了幾聲,周這就站在外面。
“周大哥,怎麼了?”
周這蹲了下來,輕聲道“沈公子,将軍說了,初七您就可以出去了。”
“真的?”沈溪差點驚呼出聲,意識到不妥,趕緊壓低了嗓子“我知道了。多謝。”
周這見幾個獄卒走近,便低聲道“公子,您一切小心。”
一個高大的獄卒在周這背後,輕輕用手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又看向沈溪。
“周這,和沈公子挺投緣啊?”那人道。
周這站起身來,回他“沈公子方才問我,如今是幾月幾日,我就告訴他了。”
高大獄卒看了他們幾眼,沈溪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低下頭不敢看那人的眼睛。
“也罷,既然是這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周這,今晚記得值夜。”
說完,獄卒便走開了,沈溪這才松了口氣,慢慢貼着鐵栅欄坐下,周這也坐在地上。
沈溪看着對面的牢房,欲言又止。周這向來善于察言觀色,看見沈溪的目光一直盯着對面,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公子是在好奇,怎麼又少了一個人嗎?”
沈溪被他看穿心思,也不否認,輕輕點了點頭。周這道“那個人今日午後就要被處斬了。”
“處斬?”
“不錯,當初,鷹爪山上的土匪被朝廷清剿的時候,除了五個人被李惠将軍活捉,剩下的都被殺了。這五個人就被帶了回來,關押在這裡,定了這幾日處斬,不過”
沈溪這才明白了緣由“不過,前面死的那兩個,沒熬到真正行刑這一天?”
周這輕輕點頭,告訴他“再過兩日,那兩個也會被斬首,首級會懸挂在城西菜市口五日,一來是為了安撫那些被這些土匪侵害過的人,二來也是為了警醒那些好事之徒。”
“原來這樣啊。”
周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占的灰塵“公子,有什麼需要叫我,您且再委屈幾天。”
周這離開後,沈溪回到他經常待的那個角落,這麼點地方,隻有那個角落還有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