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禮接過畫時，食指不小心蹭到她的小指。那截手指上有籃球磨出的繭，粗糙的觸感讓程小雨想起父親的老吉他弦。她沒敢說這幅畫熬了三個通宵，也沒說自己在原作角落添加的豆漿鋪裡，玻璃上的笑臉有顆虎牙。

第二天課間，程小雨在課桌裡摸到溫熱的觸感。豆漿杯上用馬克筆畫着簡陋的企鵝，旁邊寫着："花生碎小姐，明天七點十分？"杯底的沉澱物比平時多了一倍，她用吸管撥弄，發現沉底的花生碎排成了"OK"的形狀。

後來這成為他們之間隐秘的交流方式。謝禮會在她借他的《水浒傳》裡夾銀杏書簽，葉脈上用針尖刺出微小的笑臉；程小雨則在他常去的籃球場鐵絲網上挂檸檬糖，糖紙折成企鵝形狀。有次體育老師沒收糖果時，謝禮一個三步上籃搶回來，陽光下他大笑的虎牙閃閃發亮："老師，這是戰略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