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邪郡主府外,一大早便擠滿了人。
這些人大多是京城裡的官員,因着想攀上七皇子拓跋歡的緣故,紛紛來巴結這七皇子的救命恩人勝邪郡主。
雖說是巴結,但這些人大多都是打發府裡的下人來送帖子。打心底裡,他們還是瞧不上這奴隸出身的郡主。
麻雀搖身一變變鳳凰,那也改變這鳳凰是麻雀變得事實。
在這些人中,隻有一個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身上所穿為降色長衫,樣式簡單,所用的布料跟這些仆人一般,皆為棉布。
他面上帶着倦色,彷佛奔波了許久一般,身上的衣服和腳上的布鞋雖擦拭幹淨,仍能看出灰塵的痕迹。
但他站在那,氣度與一般下人又不同,面容堅毅,眼神堅定有力,頗有幾分不卑不亢的氣勢。
在青年男子身後,放置着一個便宜的竹子編制而成的大箱子。看這箱子,也不像送禮所用,倒讓人對這箱子裡的東西好奇。
但不論如何,郡主才是這些人眼下心心念念的。
就在衆人焦急等待的時刻,清脆的鈴聲透過風傳來。
這是銮鈴響動的聲音。
“來了,來了!天,好大的陣仗,先前陳家的嫡長女出嫁到樸蘭家,十裡嫁妝揚名京城。沒成想,這新晉的郡主,架勢擺得更大!”
隻見郡主府的道路從南到北,依次排滿了數不盡的車隊。馬車上,一摞一摞堆滿了檀木箱。
這兒的仆人各個都是見過好東西的,他們一見那木箱,便知道這箱子造價不菲。更遑論箱子裡面裝的東西!
衆人探頭探腦,紛紛往前擠動,猶如餓犬看見帶肉的骨頭一般。
人群中,隻有面容堅毅的青年男子不為所動。
侍衛們連忙把眼前擠着的衆人分散開來,為葉山開出一條路。
若水站在衆人面前,高聲道,“你們手裡有帖子的,一概先交給我。沒帖子的,恕不接待。”
帖子類似于請柬,傳遞了一個正式拜訪的信息,是這個時代上層人員之間相互拜訪的一種禮儀。
葉山見若水鎮住場子,自己也樂得輕松。
她面帶禮貌微笑,望着人群。
人群中,一個青年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隻見那青年男子神色如常,不像那些手裡拿了帖子的人一般亢奮,而且身後還放了個大箱子。
他站在那,眼神堅定。
看着這個眼神,便能知道這是一個目标感極強的人。
隻是不知道,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禮物,土特産?
葉山想着,對這男子産生了一絲好奇。
但這好奇還不足以讓她停下腳步。
一直到男子叫住了他,并自報身份。
一旁,侍衛接過了他遞來的令牌,點了點頭,對着葉山道,“郡主,這确是成州鄧州牧。”
州牧的牧一字便很好說明了這個官位的職責,就像放牧牛羊一般掌管着一州的百姓,亦即州裡最大的官。
州牧一職,葉山自是知道的。成州州牧?她的封地之一。
看着這青年州牧背後的大箱子,莫非這裡面是公務?她當這郡主還要管事不成?
她可隻想享受權利,不想承擔義務呀。
心裡雖是如此想,但葉山還是讓人好生接待。
“郡主,下官公務繁重,不日需得趕回州府。”
鄧州牧說着,聲色冷靜地近乎沒有人情。
“公務繁重,怎得有空趕過來?急事?壞事?”未等青年男子回答,葉山又繼續道,“你一路奔波,還急于這一時不成?再者,歇息一會也好理清思緒。”
鄧州牧頓了一下,顯然沒有意料到葉山會拒絕自己。他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
确實也不急于這一時。
在府内丫鬟的帶領下,鄧州牧健步如飛,目不斜視前往會客堂。
見鄧州牧走了,葉山方才歎了口氣。
她原先還想好好逛逛自己的大房子,這可是她一人的大房子!
鄧州牧一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壓根不知道郡主的職責。她原以為,郡主的封地,是隻領地方交上來的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