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煙挑開門邊紗,走了進來,将一盤點心放在了桌上,道:“蘇姑娘、兩位公子先行歇息吧。夜公子,我會安排慕容府的人照顧,三位不必勞心。”
一陣清風吹開窗戶,燭光搖曳。雲談揉揉眉頭,看着燭光輕輕晃着。
“我們……”
衛浔走到他身後,落下一片陰影。
“行異道路,為異道者。”
夜,依舊是不安靜的。
大街小巷很是熱鬧,充滿了遊曆人間的鬼魂。
第二日,夜淩沒有醒。
慕容軒說,招魂禁術依靠元神驅動,對人損傷巨大,所以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恢複才好。
雲談和衛浔隻好繼續留在了慕容家。
衛浔不知道這中間是經曆了什麼,為什麼自己還沒到皇都。
歐陽笙與蘇栀二人則又一次上了山,慕容軒非要陪同着去。或許是知曉了夜淩的事情後,更不願意多離開歐陽笙了吧。
夜淩留下的陣法還在,雖然被歐陽笙簡單破壞但還依稀可見痕迹,他們需要徹底将陣法的痕迹磨滅才是。
此般邪術留于世間,他日若被發現使用,定會禍害不少人。
昨兒歐陽笙和慕容軒來得急不知道路,還得蘇栀給他們帶個路。
當三人一同前行時,這空地上竟然稀奇少見的有了絲絲涼意。
雖說這天宗在雲中、對于檀央衆人來說更像在天上,但是在此般高度卻向來是溫暖明媚,連下雨都是少見。
刮風什麼的更不可能了。
現在,卻在三人感受到些兒涼意後,吹來了風。
三人并未對天宗山有多少了解,因而對這少見的風也不覺得稀奇、也不抱有疑心,而是覺得有點寒意,都不由自主的緊了緊衣衫,蘇栀則是輕輕抱着雙臂,略感溫暖後便放開了手。踏上空地。
陣法是及其複雜的,然而夜淩卻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中便掌握了陣法,可見其之聰穎與對此方面的極富天賦。
歐陽笙望着陣法,不由得感歎:“夜公子若是肯學陣法,定會取得極大成就!”
蘇栀擡手,指尖閃爍着些兒粉色的光芒,脫離指尖緩緩落下,附在以血為媒所結的陣法上,閃爍幾下後融于其中,帶着那血色一起變淡、消失。
歐陽笙歎息:“昨兒天黑,沒看清。隻察覺到周遭波動有異,恐怕是有端倪,便匆匆打斷了夜公子。”
“現在再來看,想必夜公子确實是遭人陷害。隻不過普通的聚魂陣,哪需要鮮血做引?如此,是要招得十惡不赦的惡靈……還好有那安澤半途打斷。”
看着空地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再看着粉色光芒逐漸消失,慕容軒開口,語氣中帶着點不明的感情:“我已經确認過了,我們慕容府的藏書閣,的确沒有哪本書記載了關于這個陣法。”
“後來也從夜公子身邊找到了。他所得的隻有一片殘缺書頁,上面所繪正是招魂陣,并且标注要以鮮血為媒。”
這句話引得人極為震驚。
那麼夜淩從何得來這片殘缺書頁?
又有誰出于什麼原因會将這錯誤的書頁讓夜淩看見?
而且似乎……夜淩是在東堂海閣裡看到的這個陣法,因此才會毫無防備直接使用。
天宗山上寒風陣陣。
歐陽笙不由自主地又将衣衫緊了一下,道:“這裡好冷啊……我們先離開吧。”
蘇栀颔首。
于是轉身離開。
背後的寒意便是在瞬間加重了,那股風也猛然變得強烈了一點。
蘇栀不由得心頭一緊,終是起了疑——這天宗山,她不熟悉,也沒怎麼來過這裡。但盡管來過這裡次數不多,蘇栀也清楚的記得,這天宗山上,從未有過如此大風。
于是柳眉一皺,立刻就警惕起來了。眼底鍍上一層九彩的光芒,更是在悄然間釋放了氣場。
但是她的氣場竟然仿佛觸碰到了什麼一般遭到了駁回抵抗。
此刻,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笑,一個柔軟而充滿嬌媚的聲音傳來:“蘇姐姐,許久不見,人家可是好生想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