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氣也是極好,夜淩直到晌午才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見雲談盤腿坐在他床尾,百無聊賴,另一旁小圓凳上坐着衛浔,坐得端端正正地發着呆。
見夜淩醒了,雲談沖他打招呼:“喲!中午好。自你暈過去,已經過了許久了。”
夜淩剛醒,大腦還有點不太清晰:“暈了?”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我記得昨天我,隻是略微覺得有點,惡心。一閉眼就失去意識了。”
歐陽笙說,陣法反噬,加上消耗太大,會讓夜淩陷入昏迷,不久就會醒來。
雲談下床叼了一塊點心在嘴裡,又坐回了床邊,有點口齒不清:“哦你有記憶啊?我還打算随便蒙你幾句呢。”比如什麼你是看到什麼吓人的東西被吓暈了然後還抱着雲談的大腿哭哭啼啼。
夜淩:“……”
雲談嘿嘿笑,把杯子遞給他:“來,先别說話,喝口水。”
夜淩接過水杯喝了一口。他有問題想問,剛要張口又被雲談按住手腕,把水杯推了回去,愣是看着夜淩喝完一杯水才讓他說話。
接下來就是很重要的問題了:“那個陣法呢?是出什麼問題了?我看不到楠楠姐的下落了?”
“楠楠姐?”雲談咽下點心,瞥他一眼,翻了白眼。
無語梅開二度。
雲談道:“整那瞎破爛陣還惦記你楠楠姐呢?要不是歐公子懂這些,你命也給你搭進去了。你能不能省點心啊。人家安姑娘叫你跟着我們成長,不是讓你成長來練這些的!”
無語梅開三度!
夜淩窩着火,扭過頭,想了想,又洩了氣。
沉默半晌後,慕容煙端着碟進來,打量一圈問道:“阿軒他們不在這裡?這麼一直不見他們回來?”
“說來,他們是走了不少時間了。”衛浔沉思。歐陽笙說那種陣法留着恐怕有危險,打算上山去清除了。有蘇栀協助,應該不至于耽誤這麼長時間。
雲談面色仿佛突然才意識到這件事:“哦!對對對,我們得去看看!”
“你們……”夜淩完全在狀況外,“誰?們?”
“你别動哈!”雲談一把将他按回了床上,“藥效要上頭了!”
“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雲談的話給他起了點心理暗示的作用,夜淩竟真的覺得眼皮逐漸變得沉重了起來,嘴裡嘟嘟哝哝含糊不清地說了沒幾句便閉上了眼。
“你又瞎搞了些什麼?”衛浔問到。
“啊!”雲談将之前給夜淩喝水的杯子擡起來給他看,“歐公子說這個陣法消耗太大了,建議我給點藥讓他再睡一覺。還說了個什麼來着?”
“……哦,說下藥前讓他先吃點東西。”雲談看向夜淩的眼神中帶了點歉意。
“……走吧。”現在也不能把吃的強行塞夜淩嘴裡吧。
天宗山上,寒氣陣陣。大抵是尹倩夕的玄力所緻。
尹倩夕指尖繞着發絲,沖蘇栀抛了個媚眼:“蘇姐姐,有幾日不見了,人家好生想念呢。棠海與玄靈閣我聽聞素來不和。蘇姐姐和慕容家的人在一起,莫不是~真要打算背叛玄靈閣?”
她狐狸眼一轉,卻仿佛毫不知情的樣子。可一句話說得蘇栀心中一顫。
見蘇栀不語,尹倩夕癟着嘴,委屈巴巴的樣子:“好吧,蘇姐姐不願與我搭話,大抵也是猜到我來這裡的目的了。玄靈閣也是欺負我與姐姐關系好,非得我來幫着将姐姐帶回去。”
蘇栀微微皺眉:“玄靈閣已經許久不插手天宗的事,怎麼會派你來?”
縱使她也不過是來天宗偶爾幫幫忙,竟不知現在還有什麼理由,能讓玄靈閣派到陔顔的人。
尹倩夕委屈巴巴:“人家也不知道呢。不過我也隻是人家的手下,又反抗不了,隻能乖乖從命呢。這才幾天就被打發出來兩次,又不是陔顔再沒人了,哼。”
說得倒無奈,乖乖從命。
蘇栀輕笑一聲,閉眼。
尹倩夕與人交往真心與否,她難以察覺。但面對她絕對沒幾分真。
“所以蘇姐姐也莫要為難我好了。”
蘇栀睜眼,眸光淡淡。與尹倩夕争論自己有沒有叛逃并沒有意義。她并沒有叛逃,想必是那朱蕪狀告上了玄靈閣,玄靈閣又偏偏樂意管一下,但好像又不是完全的樂意,于是找來了尹倩夕。
既然玄靈閣選擇信任朱蕪而不是她,那她便也不随着玄靈閣去了。
她問:“不是我想為難你,是我不願順由玄靈閣。”
“啊~這樣啊~”尹倩夕說着,帶着點失落的樣子。
可話音未落,她便素手一翻,自右手指尖湧爍出紅色光芒,化作一把晶瑩剔透的冰藍長劍。
“與蘇姐姐動手,真是痛苦呢。”尹倩夕道,“其實我也不想插手這事。不過面子活嘛,總得做做,畢竟還給人家打下手,我也得好交差呀。兩位公子,你們自己多加小心,别受傷了哦~”
慕容軒二人茫然。
歐陽笙湊近點慕容軒,低聲問道:“她是在提醒......我們嗎?”
慕容軒折扇擋住兩人:“好像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