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伯眠、溫季軒、尹倩夕三人皆負傷。
尹倩夕退了一步,歎了一口氣:“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守着呢?人家都受傷了。放他們進去又能怎麼樣?”
溫伯眠晃晃扇子:“可是這人聽厲害,戰上一次,也很有意思。”
他說罷,又沖了出去。尹倩夕見狀便黑了臉。
“有病吧你哥。”
溫季軒:“……”
一陣悠揚的笛聲突然自衛浔與雲談二人身後響起。
連溫伯眠都瞬間收了手,斂息。
“他怎麼來了?”溫季軒皺眉。
尹倩夕松了一口氣:“睡嘛!睡了好呀,我們就可以撤啦。”
“什麼意思?哪來的笛聲?”雲談疑惑。
這笛聲悠揚婉轉,如同兒時母親輕拍着孩兒哄睡的調。仔細聽來,便覺得眼皮逐漸發了沉,腳下一軟,便昏了過去。
溫伯眠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衛浔和雲談二人,轉過頭望着尹倩夕:“你要不趁機也打他們兩下?”
尹倩夕輕哼一聲扭過身子,撫着自己的臉:“無聊,小家子氣,快走啦!”
溫伯眠莫名感覺自己被尹倩夕插了兩個标簽在身上。
臨走前,尹倩夕還貼心把兩人踹到了樹邊,靠着樹讓兩人躺着。走了兩步,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麼,給衛浔頭上摘了一朵小花插着。末了又白了雲談一眼,望着兩人靠在一起的腦袋滿意地點點頭,揮手揚長而去。
衛浔又夢到了那晚。
他與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男子立于懸崖之上。懸崖上風大,吹得衣衫肆意地舞。
天邊的雲紅的如血一般,滿目璀璨。
他努力的去看清那個少年的臉。
這次,他看清了。
*
紫火快燃燒盡了。
安琳的眼神還在安楠楠心裡留着。
她眼中有怨恨,還有無盡的渴望……與期待。
安楠楠不解。
這女人被燒瘋了嗎。
蘇栀将安楠楠擋在身後,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安姑娘,該走了。安琳是蕭鎮的母親,陔顔就算不聽安家的,也會為蕭鎮母親報仇的。”
那少女霧知之一雙冷眸不帶任何感情,掃了一眼地面,道:“那是蕭鎮的母親?”
“殺了人,還想走?”
“報仇?走?”安楠楠看着三人,恍惚了一下。
“走哪裡去?這裡的人都看到了,是我殺了安琳。他們若要報仇,便随他們去吧,我不想走了。”
蘇栀沒懂這句話。
不想走了?不想走是什麼意思,現在是不想走就該原地在這裡躺着嗎?
安楠楠閉了眼。
她想起來她還很小的時候,安語對她說,她有要緊的事要離開她,要她在小屋裡好好待着。
小屋在黎華附近的森林中,被安語施了結界,一般人都無法看到房子與結界中的她。
她擔心娘,偷偷跑出去,被安家的人追。
後來留下了從夜落城逃出的夜淩,夜淩身後跟着玄靈閣的追兵。
為了生活,他們必須要離開結界買一些必需品。
可一旦離開結界,暴露在外,就會被人發現,被人追捕。每次離開結界都隻覺得提心吊膽。
從她幹涉雲岚的時候開始,她逐漸想明白了。
她坦然道:“我受夠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倒不如幹脆做了了斷,死了也罷。蘇姑娘,你帶着小淩走!你們與這件事無關。”
蘇栀還未開口,夜淩已經閃身到了一邊:“我不走。我這麼多年都是和你一起的,現在你也别想趕我走。”
安楠楠與夜淩相處多年,知道夜淩的性格。可她也不想夜淩跟她一起傻着待在這裡,隻能轉頭望向蘇栀。
蘇栀更是二話不說的行動派,絲帶化作長鞭,揮鞭而上。
安楠楠愣了兩秒。
不是。看你不是為了讓你動手啊!!
不幸的是,不出片刻,溫家二兄弟和尹倩夕也來了。還有那位吹笛的,名為
看起來尹倩夕也覺得很不幸:“你們為什麼也在打?收手吧,能不能收手啊!”
“哎呀蘇姐姐,你們這是做什麼呀?”尹倩夕拉住了蘇栀,皺着小臉看上去委屈極了,“小晚她一個小孩子,養着那麼個醜醜的大蜘蛛,你和他們打什麼呀?”
莫名被提的淩晚:“?”
“提我幹什麼?我不小了!你的蘇姐姐旁邊那姐姐,殺了你的蕭大哥的娘,你管不管?”
“我的蕭大哥的娘?”尹倩夕驚訝狀,這才看到地上躺着的女子,那麼安靜地躺在那裡,身上沒有傷痕,隻仿佛是睡着了一般,“呀!死啦?我以為她累了,躺這睡了。那這噴出來的血又是誰的?”她又有點嫌棄地指了指地上的血。
回頭一看,安澤應該是帶着安仁走了。或許是去找醫生了吧。
淩晚他們不知道。蘇栀回答道:“是安仁。”
“安仁?”尹倩夕思忖片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們昨晚看的那個人。真死了呀?”
“既然如此——”尹倩夕話音未落,這塊不大的廣場上瞬間被寒冰封凍,一時間寒氣逼人,“這位姑娘,可不能走了。”
安楠楠頭發有些淩亂。雙腳被尹倩夕的冰給凍住了。
她也沒反抗,隻是突然覺得,有些迷茫,有些,無聊。
這麼說來,還不如就這麼結束罷了。
她點點頭:“我不走。人都是我殺的,要殺要剮你們随意。”
“夜淩和蘇栀與此事無關,放他們走。”
她原本一搏,是想要護送夜淩平安離開。
不過看到尹倩夕,她覺得,是完全可以溝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