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談攤手承認了:“好吧,是我先動手的。但我還是不跟你打。我可以明确告訴你,你就是打不過我。下次再戰吧!”
說罷雲談轉身便要走。蘇栀還欲出手阻攔,被安楠楠一陣金風駁回,冷哼一聲,禦風帶着幾人離去。
雲談鼻子一抹:“楠楠姐,你不知道。你沒來的時候,我完全是壓着她打的!她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安楠楠笑:“小雲這麼厲害啊。”
衛浔沒說話。
他的實力好像着實在那蘇栀之上。壓沒壓着就不好說,畢竟傷員是他本人還在這坐着。
雲談擡着衛浔的胳膊,輕輕解開被血浸濕的布條,看着長長一條撕裂開來觸目驚心的傷口,連肉都翻了出來,倒吸一口涼氣:“嗯......啧啧啧,好狠的傷。還好,我認識一個小少年,醫術一流!帶你去找他,保證不留疤~”
衛浔也望了望自己的胳膊。
與這件事情最無關的人反而先受傷了。
夜淩垂頭,重新撕了一塊布,認真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雲談帶他去的地方是一片竹林,這裡便是他口中長居的“清筱閣”。在這裡有他的一位“故交”。
竹林不大,灰色的石闆彎彎曲曲延伸着一條通往深處的路。盡頭立着幾座竹制的小閣樓。
到了這裡隻覺一陣涼意,鼻腔内滿是竹子的清香,光線也暗了些 ,使得人焦躁的心都安了幾分。
當衛浔面對着這個年齡隻有十六歲看上去就一臉稚嫩的死人臉小弟弟時,不是很理解,甚至帶點懷疑,禮貌性的依舊表示尊重。
畢竟雲談這樣的,能跟他待在一起的人,衛浔認為也不會是什麼安分的。
但是這個死人臉小弟弟從采摘草藥到制藥給他上藥都是極其認真的。
衛浔:為我先前的不當心理感到抱歉。
小弟弟名為樂卿言。明明是一個十五六歲精力旺盛狗都嫌棄的年紀,卻冷着張臉,看上去高冷極了,連話都不多說兩句。穿着一席鵝黃色長衣,細細勾着金色的花紋,顯得整個人高貴了幾分。
卻仿佛錯覺一般,衛浔覺得樂卿言看到雲談領着他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睛突然莫名的發亮。
連雲談都在疑惑:“你在高興什麼?”
樂卿言收起了那陣光:“沒有。”
雲談坐得一點不正經,倚在一旁嘴裡叼着根竹葉發呆。
衛浔一邊看着樂卿言給他敷藥,一邊指了一下雲談:“他在幹嘛?”
樂卿言頭也不擡:“虛度光陰。”
衛浔輕歎一口氣,搖搖頭。代表自己對此行為感到痛心疾首。
雲談不理會他們,依舊叼着一根葉子。竹葉甩來甩去,雲談雙眼無神。
他突然啧了一聲:“不是,這人有病啊。”突然竄出來一個蘇栀,把他按到玄靈閣一派不說,還把衛浔給莫名其妙打傷了。
早知道之前不招惹她了。
但是那滿大街再沒别人可以招惹。
……他也沒跟蘇栀出手啊。
她确實有點厲害。但是厲害歸厲害,誇是誇,她不能腦子不好啊。
……好像又确實是他招惹蘇栀在先。
好吧,那他也是個腦子不好的。
但是,他隻想做一個在竹林發發呆、喝喝茶的悠閑人,不想變成玄靈閣的人。
他說:“不過,我有一個發現。”
“怎麼?”衛浔擡眸。
“比起楠楠姐,蘇栀基本上不怎麼使用玄力。”
“不是說是你把她壓着了?”衛浔挑眉。
雲談将竹葉拿在手中:“騙你的。”
衛浔回過頭。
扭頭有點猛了,看見狗成精了。
安楠楠倒莫名的心情不錯,帶着夜淩在閣樓裡倚窗乘涼。
她一如夜淩初見時那般,笑顔燦爛,彎着眼的安楠楠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
她道:“小淩。若我回了天宗,你便随着小浔,讓他們帶你尋一個落腳處吧。”
安楠楠神色帶着點歉意:“我在這也沒什麼依靠,給你也找不到什麼好的後路,隻能麻煩他了。我已經跟他說好啦。他說他之後要去楚都。你可以跟着他,也可以去邝陽。”
夜淩察覺到一點不對:“楠楠姐,你突然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你不是說,你……你要吃一輩子我做的飯。”
“聽話啦。”安楠楠揉了揉夜淩的頭,“人生總會有點意外,你還說會一直聽我的話呢。”
夜淩低頭,沉默不語。
他知道,楠楠姐要為她的父母報仇的。
要從天宗那裡複仇,她說不定也會發生意外的。
安楠楠再怎麼厲害,也不過隻身一人……還有他,一共兩人。
但是天宗手下有一類似于玄靈閣的玄靈師組織,名為陔顔,共有九人。
他有點着急:“如果楠楠姐發生意外,我随你一起。”
“不許做傻事。”安楠楠柔聲呵斥他,然後便看向了窗外,“我放不下你,可也放不下我的父母。我不能讓他們背着莫須有的罪名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