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谷丸,顧名思義,是給未辟谷的弟子用的,一顆頂三天,服用之後不覺得餓,也可以提供生命所需。
吃了辟谷丸後雖不覺得餓,但肚中空空,心裡總覺得不得勁,故而他才想着去食堂祭祭五髒廟府。
“走吧,一起。”衛東隅說着便擡腳,領着李榆就往食堂方向走去。
李榆在劍室修煉了會,又在陣室幫忙整理陣石,到食堂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食堂中人已經不多了,隻零星兩個桌子坐着幾個人。
“師傅們要收了嗎?”李榆問。
食堂中打飯的師父已經把空着的盤子收起來了,飯桶中空空如也,已經沒有飯食了。
衛東隅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道:“随我來。”他腳下拐了個彎,領着李榆越過食堂,往後門走去。
李榆不明所以,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隻能跟着他身後,想着也許有其他的食堂。
誰料,衛東隅從後門出去,徑直進了後廚。
許是過了飯點的緣故,廚房中沒有人了,竈膛中的碳都不亮了,一看就知道火滅了許久。
李榆不解,問道:“師兄,你是要做飯嗎?”不怪他有此一問,這清鍋冷竈的,不動手怕是得挨餓。
衛東隅搖搖頭,動作極為熟練地掀開一竈台左上角的蒸籠蓋子,隻見裡面擺着滿滿一籠的包子和饅頭。
“吃吧,”他拿了一個包子遞給李榆,示意他坐到桌邊,解釋道:“食堂過了飯點就沒飯了,下堂後要早些來才好。”
李榆接過包子,入手還有些溫熱,透過油潤的包子皮能看到裡面飽實的餡料,他咬了一口,肉香混着小蔥的香味在口中爆發開來。
“很好次。”美味的肉包勾得他食指大動,嘴裡塞得滿滿的,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衛東隅看得薄唇微微翹起,心中詭異地升起了一絲滿足感,像是他以前在秘境中投喂小獸時的滿足感。
就在李榆吃得歡快的時候,廚房門口傳來了動靜:“又是少島主你。”
他嘴裡的包子還沒吞下去,手裡捧着還剩一半的包子,循聲望去,來人身材微胖,一身葛麻粗布衣裳,袖子挽起,一副利落幹練的樣子。
就在他一臉“完了,偷吃被抓了”的心虛之中,衛東隅施施然地打了個招呼:“趙叔,”然後介紹二人:“趙叔,這是姑姑新收的弟子——李榆;李榆,這是山莊的大廚——趙叔,也是之前雲吞店王叔的徒弟。”
李榆用力地把口中的包子咽下去,尴尬地打了個招呼:“趙叔好。”
趙叔笑呵呵地道:“慢慢吃,不着急。”
衛東隅看出李榆的尴尬,主動解釋道:“李榆他修煉忘了時間,我帶他來找點吃的。”
趙叔擺擺手,道:“你又不是第一次來了,給你留着呢。”又對李榆道:“少島主啊他經常修煉錯過飯點,就來我這東翻西找,有一回沒找到,還自己做飯,差點把廚房燒了,幸好我們發現得早,打那以後,竈上就備着一籠包子,誰餓了就來吃,免得又來禍禍我的廚房。”
李榆驚訝地看了一眼衛東隅,看不出如此清冷如谪仙的人還幹過火燒廚房的事。
衛東隅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道:“那是八歲時幹的事。”
趙叔道:“是啊,少島主如今也長大了,你們先吃,我要回去了。”
衛東隅颔首,趙叔笑呵呵地走了。
李榆把那半個包子吃了,又從鍋裡拿了兩個下肚,肚中才有了滿足感。
吃飽喝足,他整個人倚在桌子上,摸了摸肚子,舒服的眼睛微微眯起。食物帶來的滿足感讓他放松了許多,他想起剛剛趙叔提到的火燒廚房的事,問衛東隅:“師兄,你是怎麼做到能将廚房燒起來的,柴火離得那麼遠。”他伸開雙臂比劃了一下距離。
衛東隅輕飄飄地給了他一個眼刀,沒有理他的放肆。
從認識到現在,李榆也知曉了他的脾性——表面上看着清冷,脾氣卻是極為和善的,故而也不怕他,打了個飽嗝,笑嘻嘻地看着他,一副不拿到答案不罷休的樣子。
衛東隅起身将籠屜蓋好,一切恢複原樣後,道:“走了。”
說完率先往外走去。
李榆見他師兄不等他,以為惹惱了師兄,連忙起身關好門,追上去攬着師兄的肩膀,做小伏低,道:“師兄,我錯了,我不該問的。”
衛東隅臉上極快地閃過一絲笑意,語氣卻極為冷淡地“嗯”了一聲。他腳步不停,任由李榆挂在他身上,往廬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