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并非不想和他的同窗一起,他對這些同期入門的弟子印象還不錯,隻是他還要趕下一場課。
他從劍室出來後,直接進了旁邊的陣室。
陣室早已經有人在等着他了,正是之前在招徒會上有過一面之緣的莊長老。
莊長老擅長蔔算和陣法,這批入門弟子中沒有他的弟子,他的時間比較多,因此可以配合李榆,在其他課上完之後,再到陣室來學一個時辰的陣法。
陣室和劍室的布局差不多,隻是裡面擺着的不是劍,而是一張石桌,擺放着布陣需要的材料,在石桌旁還擺着一個巨大的沙盤,上面空空如也,看不出用途。
此刻日頭偏斜,室内光線有些昏暗,陣室四個角落燈柱上的燈都點了起來。
李榆進來時,莊長老就坐在正中央的圓桌旁整理桌上的材料。
他俯身行禮,向莊長老問好。
聽到李榆的聲音,莊長老頭也不擡,道:“來了,過來幫我把這些陣石收好。”
李榆聞言也不推脫,問清要求後,動作麻利,三兩下收拾起桌上那堆亂糟糟的陣石。
“長老,好了。”他将最後一顆陣石擺放整齊後道。
“嗯,你将這本書背熟後來找我。”莊長老遞過來一冊書,書本的封面有些破舊,透過昏黃的燈光,隻見灰青色的封面上寫着《浮光幽錄》。
見李榆接過書本,莊長老揮揮手,一副趕人的姿态:“好了,你走吧。”
李榆有心想問問這本書的來源,卻見莊長老拿了一支符筆,像是在繪制什麼,一副已經入了神的樣子。
不便打擾,他隻好小心地拿着這本書,行了個禮後,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就這樣,他進入陣室不到兩刻鐘,便拿着一本破爛書出來了,同莊長老說的話甚至不超過三句。
李榆出來的時間還早,他特意去劍室看了一眼,裡面已經沒人了,想必是已經歇息夠走了。
他從學舍出來後,繞了個彎往食堂走去。
紅蓮島的待遇對普通弟子來說非常不錯,隻要通過考核就能提供免費住宿,每月還會發放一百中等靈石的月例,食堂飯食也便宜。
不過這樣優厚的待遇也是有條件的,學成之後不可退出紅蓮島,要留下來效力五十年。修真界元嬰以上修為的壽命便能達到三百歲以上,五十年對于漫長的人生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
當然,如果是宗族世家送過來的弟子,學成之後便離去的,那自是要奉上豐厚的拜師儀的,紅蓮島優厚的待遇也不能享受。
李榆對紫武山沒有多少感情,以後也不打算回去,而紅蓮島給他的感覺很不錯,如無意外一直留下來也是極好的,這些目前還是他心中最隐蔽的想法,還沒對外人說過。
他東思西想,心不在焉地看着周圍開放的紅蓮,手中的《浮光幽錄》不自覺地被摩挲着。
突然,他目光一頓,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人,快走幾步追上去,手掌往前想拍身前之人的肩膀。
那人似有所覺,在手掌落到身上之前便轉過身。
李榆收手不及,“啪”的一聲,手掌徑直拍到那人臉上,落下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入手觸感溫潤,滑膩如玉,他的手下意識地撫了撫,随後驚覺,動作極快地将手收到背後。
“師......師兄,我想和你打個招呼。”李榆幹笑兩聲,身後的手不自覺的收了收,道:“要不......你打回來吧。”
被打之人正是他的親師兄——衛東隅
打人不打臉,何況這是衛東隅,估計從小到大都沒被打過,更别說打臉了,他雖是無意的,但确實動了手,被打回去也是應該的。他不自覺地将臉伸過來,一副等着打臉的樣子。
衛東隅睨了他一眼,眼中情緒晦暗不明,而李榆覺得尴尬,眼神不敢直視他,自是錯過了自家師兄眼中的情緒。
衛東隅沒有打回去,他用手掌輕輕推了推李榆的額頭,示意他站好,輕飄飄地說了句:“欠着吧。”
“你見到張長老了?”衛東隅看了看他手中的《浮光幽錄》,問道。
“嗯,這是莊長老給我的,讓我背熟之後再去找他,”李榆見衛東隅看着自己手中的書,便把書遞了過去,又道:“這書我以前在紫武山沒見過,不知道難不難背。”
衛東隅沒有接書,而是叮囑道:“不用,你拿着吧,這書是莊長老自己寫的,都是他自己多年來的陣法和符術的心得,你收好,不外傳的。”
李榆聞言才知道這本書的來頭竟這樣大,怕拿在手裡破損了,仔細地把書貼身放在懷中,又拍了拍,才放下心來。
衛東隅見他如臨大敵的樣子,薄唇微微一扯,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愉悅,他問:“你要去哪裡?”
李榆:“我想去食堂找點吃的。”他隻有第一天在山莊外吃了點東西,後面這幾天忙着修煉,都是吃的辟谷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