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襄和嚴泗幫李榆鋪了床褥,實在沒事可做,才回了自己的廬舍,臨别前還約好了明日一起去山莊外逛逛。
二人告辭後,李榆簡單收拾下,就盤坐在自己的床榻上修煉了,他現在練的功法還是在秘境時衛東隅指點的,雖然功法簡單,但由于靈根優秀,修煉的速度一點都不慢。
江和玉見狀,也不打擾他,隻安靜地躺着休息。
一夜無話。
李榆寅時便起來了,修煉了一夜,身體卻絲毫不覺得疲累。
廬舍前就是一片空地,每間房都設了靜音的陣法,因此他雖起得早,卻也不怕吵到别人。
他就着秋季的晨露耍了兩遍飛塵劍尊傳授的碧空劍法。
從秘境出來後,他受了傷,這還是第一次練習,所幸他記憶力過人,練了兩遍已經找到感覺了。
将将練完第五遍的時候,江和玉才起床,他見李榆背着劍從院外進來,便猜到他修煉了一夜,又早起練了劍。
他不由得咋舌,喃喃道:“真是個狠人啊,怪不得敢要求多拜幾個師父。”
李榆微微和他點了點頭,當作打招呼,便進了內間洗漱更衣。
等到二人都收拾妥當之後,隔壁的嚴泗和陸襄也收拾好等在門外了,幾人約好了要去山莊外逛一逛,卻在出門之時遇到了衛東隅。
衛東隅前一天帶着新弟子熟悉紅蓮山莊,臨了的時候被衛島主匆匆叫走了,隻來得及留下一句:明天自由活動。
經過昨天一天的相處過後,都知道衛東隅隻是為人冷淡,和傳言中的兇狠暴戾的樣子完全不同,可見傳言是不可信的。
饒是如此,幾人大清早的見到他出現在廬舍都有些驚訝。
江和玉率先問道:“衛師兄,出什麼事了?”
衛東隅的看向站在中間的李榆,他身穿着昨天剛領的弟子服,繡着紅蓮花紋的天青色衣袍襯得他身形颀長,銀灰色的腰帶束得他的腰極窄,烏黑頭發用一根同色的發帶高高束起。
明明是和其他人一樣的裝扮,但在人群中格外出挑。
衛東隅的目光很快就移走了,快得差點讓人忽略他是在看李榆。
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島主找李榆有事。”
李榆本是和其他三人約好外出,聽到島主找他,略思考了片刻,道:“島主找我許是有要事,請各位先行一步,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一起。”
其他三人表示理解,打了招呼後就走了。
衛東隅帶着李榆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榆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一副寡言少語的高冷樣子,極難得才會活潑一下,但在衛東隅面前,卻總想說點什麼。
這樣想着,他便開口了,問:“衛師兄,島主找我有何事?”
衛東隅搖搖頭,道:“姑姑沒說,也許是拜師之事,你有想拜的師父嗎?”
李榆:“沒想好,哪位長老願意收我都可以。”
聽到這種近似自暴自棄的話,衛東隅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在這一瞬間他有一股想去探尋李榆過去的沖動,到底是怎樣的經曆能讓一個光風霁月的少年總蒙着一層陰翳?
但他又以何種身份去探尋呢?
名義上的未婚夫嗎?
明明二人心照不宣,誰都沒提起過這個荒唐的婚約了,但不知為何,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候他卻想了起來。
也許是心虛,衛東隅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的天賦很好,不要妄自菲薄,四位長老都想收你為徒,但可能會要求你必須選一門作為主修。”
“主修劍道,”李榆毫不猶豫,“有實力才能保得住自己。”
可能是覺得和之前說的要拜多個師父的話有些矛盾,他又解釋道:“我想多學些東西,不是學那些入門功夫應付考核,而是深入研究,例如陣法符術,我希望可以像莊長老一樣。” 聲音很輕,卻有種自暴自棄的堅定感。
衛東隅的視線瞟向李榆,二人并肩走着,他比李榆高出半個頭,因此沒有發現他的動作。
他輕輕“嗯”了一聲。
旭日初升,燦煌的日光照在少年的身上,仿佛為他鍍了一層金光,此刻他心中認為少年想做的事情一定會成功。
願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