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隅帶着李榆到演武場的時候,衛琬正在練刀法。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緊身衣,長發隻用發帶束起,身形矯健,手中一把長刀舞的虎虎生風,時而迅猛如雷電 ,氣勢磅礴,時而似靈蛇出洞,詭谲多變,每一招一式都蘊含着淩厲的氣勢,令人望而生畏。
一套刀法酣暢淋漓地耍完,衛琬收招,長刀随手往刀架上一擲,穩穩入鞘。
衛東隅和李榆見她停下來,走上前行禮。
衛琬大手一揮,免了二人的禮:“這裡沒人,不必多禮,我最煩這些了。”說完便往另一邊走過去。
演武場中種了一棵大槐樹,槐樹下擺了一張石桌并幾張石凳。衛琬徑直走過去,往石凳上大馬金刀一坐,拿起茶壺連斟幾杯茶喝了。
李榆每一次見到衛琬都颠覆他對大能的認知,以前在紫武山見到的掌門和長老無不是端着架子,仙氣飄飄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而衛琬修為奇高,卻平易近人,客氣有禮。
見衛琬解了渴,李榆才上前問道:“島主,不知找我何事?”
衛琬重新倒了兩杯茶,做了個“請”手勢,示意二人坐下說。
二人也不推遲,依言在她對面坐下。
衛琬将兩杯茶分别推向二人,道:“小榆還沒師父,這次主要是想問問你有什麼想法?”
李榆心中早就有了計較,此刻爽快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希望可以符陣劍三修。”
衛琬問:“為何?”
李榆猶豫了片刻,不知該不該說出真實目的,他現在沒有匹配的實力,空口白牙把真實目的說出來,和坊間吹牛的懶漢有何區别?
衛琬見他不遲疑,也不着急,隻把玩着茶杯,給他留足時間思考,她在紅蓮島地位特殊,修真界的師徒關系不亞于凡人間的父與子,她不希望李榆有任何的隐瞞。
“我想多學些東西,不是學那些入門功夫應付考核,而是深入研究,劍法、陣法、符術,我希望可以成為像各位長老一樣的人。”李榆沉吟片刻後,将之前和衛東隅說的理由搬了出來。
他這個不算是說謊,隻是學成之後另有用處。
衛琬不知信沒信,隻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李榆見她不再繼續這個問題,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你可願拜我為師?”衛琬輕描淡寫地扔下一個炸彈。
“啊?”李榆腦中空白了一瞬,随後不敢置信地看着衛琬,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衛琬勾唇,又問了一遍,“你可願拜我為師?”
這次李榆聽清了,他眼中迸發出驚喜的亮光,沒有絲毫猶豫,大聲回答:“願意!”說完站了起來,單膝跪下,行了個标準的弟子之禮。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這可是衛琬,修真界中唯三的渡劫期,目前親傳的弟子隻有一個衛東隅,不說她紅蓮島主的身份能提供多少修煉資源,單單說她這麼多年的修煉經驗便能引得人眼饞不已。
衛琬被他的動作驚了一瞬,随後又了然地笑了笑,完完整整地受了這個禮,才俯身将他扶了起來。
她看着眼前眉眼清秀的少年,心中隻覺得越來越滿意,短短幾天的相處,已經能看到這個少年身上的一些特質了,天賦優秀卻謙遜有禮,身世悲慘卻不遷怒他人。她自問若是和李榆易地而處,定是做不到這樣的。
公仲馡驕傲自我,李诤雖是一副君子朗逸的樣子,實則心胸狹窄,難得生出這樣一個風清朗月的孩子。可惜他們眼瞎,才給紅蓮島撿了個大漏。
衛琬拿出一個木盒,遞給李榆,道:“這是給你的拜師禮,一些小玩意,拿着玩吧。”
李榆輕輕俯首,珍而重之地雙手接過來,道:“謝謝師父!”
衛琬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他打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