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今天不吃飯嗎？還是我做的菜有什麼問題？”

美婦人想了想，夾了一筷子蘿蔔炒肉絲到碗裡，把美容店要定做衣服的事提了下。

“這好事啊，我那麼多棉紗布這些可以消耗完了。”卷發姑娘一聽高興極了，連忙扒了兩口飯，“給你們店裡打個低折。”

“不用低價，你按九折報價就可以了。”唐鐘芳給身邊的老頭夾了好幾次菜後，斯文擦擦嘴放下碗筷，随意說道：“對了，我們店裡的員工說看見有個男的天天中午在你店裡？”

“哦，是隔壁粉店老闆的兒子，人家男孩才讀初三呢，隻是個子長比較高，天天在我店裡寫寒假作業。”趙香梅面不改色淡淡回應，手下不停又夾了一筷子青菜。

“是嗎？那可能是他們看錯了，過完年你也21歲了，說起來也是時候找找對象了。”

“對象？”丁建邦聽到關鍵詞，有興趣的扭過頭津津樂道：“是要給香梅介紹對象嗎？我們廠很多年輕小夥子啊。”

趙香梅一下羞紅了臉，支支吾吾坐立不安：“這種事說的太早了吧，我現在還養不活自己呢。”

唐鐘芳恨鐵不成鋼看着女兒，“诶，這有什麼要緊，男的有錢不都是你的嘛。你相貌普通又沒工作，就年輕這一個長處要抓緊時間。”

一頓飯後面吃的馬虎收尾，大廳裡兩個長輩還在議論要給趙香梅選個怎麼樣的對象，而廚房裡背對大家洗着碗的大姑娘一臉冰霜，眼裡閃過掩飾不住的煩躁。

翌日晌午，卷發姑娘站在茶幾邊，拎起還剩小半壺熱水的竹編保溫壺搖一搖，把僅剩的最後一杯熱水倒出來，把杯子輕輕往前一推，溫柔道：“來，喝點水暖和一下。”

對面的人點點頭，坐在沙發上埋頭扒拉自己的碗。

沒有預兆的一股寒風卷起地上的碎布和紙片，逼迫它們在地面不由自主打起了卷，似乎深埋在地底下駭人渦旋即将撕掉那層薄泥的僞裝。

趙香梅驚訝的回頭，看見兩個意想不到的人正悄無聲息站在門口，如果不是因為掀開簾子讓風進了屋，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她才能發現有人上門了。

“媽媽？豔芳？”

幾分鐘後。

“呀，這個電爐真的是好東西，以後我就能在店裡取暖和燒水，再也不用去隔壁裝熱水了。”

卷發姑娘驚喜看着地上一本書大小的電爐，歡欣不已。

沙發上吃着飯男孩子跟着附和道：“香梅姐姐，那我下午可以拿紅薯過來烤嗎？”

“不行哦，這個隻能燒水，不過放個鍋頭上去也可以炒菜。”

唐鐘芳神色淡淡看着眼前這個小屁孩，年紀小小長得真高大，她好聲好氣問道：“小偉啊，你怎麼在這邊吃飯呢，裁縫店這麼冷，你家粉店不是可以烤炭火的嘛？”

“唐阿姨，我媽說店裡吵讓我來香梅姐姐這寫作業，我和姐姐的午餐她給送過來。”

長身體的初中生一臉純真傻笑，茶幾上他的寒假作業都占了半邊空間，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慘不忍睹。

“那你是經常來呀，天天吃你們家一碗粉這也要不少錢呢。”

“嗯，基本天天來，姐姐這邊有長沙發我中午可以午休，我家那邊不行。”

唐鐘芳不贊成的搖搖頭，低頭彎腰拎起保溫壺發現空了，她埋冤看了一眼大女兒說道：“都是鄰居又是開門做生意的，怎麼好意思天天吃人家一碗粉不知道給錢啊，我過去小偉家打壺水再和人家父母陪個不是，你這麼大的人怎麼還不會做事。”

趙香梅一臉心虛低頭聽訓，好像自己還是那個不懂事聽長輩安排的小孩子，目送媽媽拎着保溫瓶輕巧擡腿出了門，她不慌不忙打掃起地上的碎步和線頭。

不一會唐鐘芳就拎着裝滿水的保溫壺回來了，她臉色比之前多了幾分笑意，叮囑了趙香梅幾句要和鄰居好好相處，就又帶着趙豔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