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遠上門時,殷元昭三人還在寝房内聊得正歡。時知遠按照往常的習慣去書房撲了個空,去練武場也沒找到人,正奇怪着,一旁的小厮見了,跟他說道:“皇後娘娘來了,和三皇子在寝房内呢。”
“寝房?奇怪了。”時知遠自言自語道。一般皇後來找殷元昭議事都是在書房的,怎麼這回去寝房了?
“還有傅公子也在。”小厮多嘴了一句。
時知遠莫名湧上了危機感,快步向寝房走進。
殷元昭的寝房隻擔了個睡覺的作用,隻有晚上休息時才去,是以時知遠也沒怎麼去過。如今新來了個道士,才認識沒幾天就能進她的寝房,時知遠很難沒有危機感。
時知遠剛一走進院子,殷元昭就警覺道:“誰?”
“是我。”
殷元昭一愣:“你怎麼來了?”起身就要拉着他往外走。
時知遠和傅離對上目光,相互都能從對方眼中看見隐隐的敵意。
傅離不知道殷元昭是自己妹妹時,看他們歡喜冤家還覺得樂呵,如今知道了殷元昭是自己的妹妹,即便從命理上看他倆再天作之合,也難免有種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木文心還一頭霧水,她這些年是真把殷元昭當兒子養了,完全沒覺得她會和男子有私情,即便她和時知遠再親密、再形影不離,也隻當他們是好兄弟。她沒注意一旁自己兒子的奇怪神情和女兒的遮遮掩掩,樂呵道:“sh……昭兒,拉着時将軍去哪兒呢?”
方才實在太過高興,險些說漏嘴,幸虧改口了。
三個心懷鬼胎的人松了口氣。
“我和知遠說些事,母後,你們先聊。”殷元昭趕忙抓着時知遠的手腕,将人拉走了,她生怕哥哥又開什麼天眼一下看穿他們倆的關系,趕緊拉着人跑了。
進了花園,殷元昭的手指在時知遠的手腕上摩挲了一下,瞥見一旁正在看風景的木芷煙,還是松開了。
木芷煙看來時,也隻看見她放下手的動作,沒看到他們先前有些暧昧的動作。
木芷煙沒忘記他們之間的承諾,要在外人面前裝得伉俪情深,蓮步上前道:“夫君,聽聞母後來了,煙兒要不要去給母後請安?”
“不用,母後來是有要事,你不必去打擾。”
“好,那煙兒先退下了。”木芷煙估摸着殷元昭要和時知遠談事,她害怕待久了讓人看出來是演的,便想先走。
殷元昭突然想起來什麼,道:“你若想見大哥的側妃,拿着命牌去即可,若是大哥不肯你便搬我出來。”皇室婚配都會給正妃頒發命牌表明身份,雖說材質沒皇子的命牌好,但也是獨一無二的。通常見牌如見人,沒人敢冒充。
先前木芷煙連個外戚都算不上,殷元祁哪可能給她面子,甚至怕見了她将她也強娶進府裡。如今木芷煙算是堂堂正正的二皇子妃,即便殷元祁再看殷元昭不爽,皇子妃的面子也是要給的,況且也隻是兩家後妃見個面這種小事。
木芷煙先前以為做了皇子妃就要深居簡出的,大皇子的側妃是不被允許出門的,二皇子妃是本身不喜歡出門,所以她一直以為做了皇子妃從此就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想到原來還有如此大的自由,還能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瞬間眼裡眉梢都是喜悅,歡天喜地地走了。
人走了,時知遠偷摸伸手勾住了殷元昭的手指,道:“方才我去過衙門了,李武他們審過客棧掌櫃和夥計了,說有個神秘人給了他們一錠黃金買他們半天,讓他們清場半天。”
殷元昭縱然他的小動作,也沒将手抽出來,問道:“有沒有相貌?可以繪圖通緝。”
“說是蒙着面的,身高八尺,聲如洪鐘,是個男人。”
線索又斷了。
殷元昭低着頭,與哥哥重逢的喜悅被沖淡了些許。哥哥才下山,能得罪誰呢?這麼想要他的命。
“你有沒有審問那個道士,到底得罪了誰?昨晚那波人可不像沖着我們來的。”時知遠問道。
殷元昭一怔,昨日光顧着高興,忘了問了。
她靈光一閃,哥哥算卦這麼厲害,能不能直接算出幕後真兇呢?
于是勾着時知遠的手指就往寝房跑。
他們推開房門的時候,木文心正淚眼婆娑地聽自己兒子講他落水後如何被師父撿了養大,學習道法的事,聽見門響,下意識回過頭,視線一下對上了女兒和時知遠勾着的手,眼淚都忘了擦。
殷元昭見母親僵在了原地,順着母親的視線看了過去,猛地抽回了和時知遠交疊的手指。
木文心本來還沒反應過來,一看女兒這個過激的動作,一下福至心靈了。
昭兒這是……春心萌動了?
等會兒,時将軍知道我女兒是女的嗎?還是說時将軍是斷袖?
木文心有些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