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趁着四下無人,從偏門進了二皇子府。
他在書房門口,按着先前商量好的暗号叩了幾下門,便聽得裡面傳來聲音:“進。”
刺客推門進去後,小心地關上了門。
書房裡正是殷元許在桌上書書畫畫,頭也沒擡道:“這麼快回來,發現什麼了?”
“回二皇子,三皇子實在太過機敏,屬下怕打草驚蛇一直未敢靠近。不過剛剛,三皇子與那個道士抱作一團,還淚流滿面的,那個道士說了句‘shuang shuang’,屬下怕被發現就先回來了。”
殷元許聞言,頓了頓,提筆未落,口中喃喃道:“雙雙?什麼意思?他們還有沒有說别的?”
“就說了這兩句,沒别的了。”
墨水從筆尖滴落,待殷元許回過神時,筆下一塊都染上了墨迹。他随手将宣紙揉作一團丢到地上,邊道:“知道了,去領賞。”
“是是是。”刺客歡天喜地走了。
一旁侍奉的貼身丫鬟懂事地換上了新紙,殷元許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她動作。紙換好了,他也不作畫,将筆撂在桌上,道:“明日去幫我将母後請來。”
說完便離開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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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殷元昭和傅離也怕隔牆有耳,移步到屋子裡才叙舊。
“哥哥,我明日便告訴母後這個好消息好不好?”殷元昭道,“母後知道了一定很高興。不過父皇那邊……”
殷元昭很猶豫,她占了哥哥的身份這麼久,哥哥活着回來了,她卻不敢讓哥哥恢複身份。
傅離知道她的猶豫,讓她放寬心:“沒關系,我本來也沒打算久待,師父還在山上等我。等明日見過了母親,我便啟程回去了。”
殷元昭皺眉:“這麼快?”
傅離摸了摸她的頭發,道:“本來師父讓我辦完了事就回去,但那日在禦花園與你一見,我才自作主張留下的。如今真相大白,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殷元昭有些氣惱地鼓鼓嘴,被傅離一把捏住:“别不開心了,等以後你有空了,可以來青城山上找哥哥玩。”
“哥哥會不會怪我占了你的身份搶皇位啊?”殷元昭還是把她心裡猶豫的問題問出來了。
傅離笑了:“有什麼好怪不怪的?霜霜這麼厲害,哥哥要為你驕傲才是,若是因為女子身份埋沒了這份才能,那才叫遺憾。”他面帶懷念,“還記得你當時被欺負了邊哭邊喊‘哥哥救我’,哪想到現在都能保護哥哥了。”還記得昨日,霜霜将他護在身後的樣子何等英勇。
傅離說着,不知道從哪掏了頂帽子,殷元昭定睛一看,是昨日在集市上,傅離自掏腰包買的那頂小兔帽子。
他将帽子戴在殷元昭的頭上,長了十六歲,殷元昭自然戴不下,傅離隻能勉強将帽子放在上面不滑落下去。
“昨日我一見這帽子就想買,現在想起來,是四歲那年中秋集會,你纏着母後買的小兔帽子,後來好像掉水裡了。”
“現在帽子和哥哥一起回來了,開不開心?”
殷元昭有些哽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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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木文心剛睡醒就被殷元昭派去的人拉來了三皇子府。下了轎子還沒站穩就被拉到了屋内。
木文心打着哈欠,不明所以。直到看見屏風後面出來的人,她打哈欠的手慢慢放下去了。
看着面前兩張七八成相似的臉,木文心心中有了預感,沒等殷元昭介紹,她就聲音顫-抖道:“昭……昭兒?”
“是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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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貴妃聽了殷元許跟他複述的刺客的話,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當時她派人去監視那道士也是因為當日刺殺失敗,那道士還莫名其妙和殷元昭扯上了關系,她這才起了疑心。
這道士來路奇怪,很難不讓她懷疑起目的。和殷元昭關系親密的人,能真心實意幫她們嗎?好在她還沒将那道符水給元許飲下,否則恐怕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玉貴妃拿出懷中保存完好的符,想撕扯了扔掉,雙手搭在上面卻猶豫了:“萬一有用呢?那道士可說是最後一道,若被她毀了,按照道士和殷元昭的交情,恐怕不可能再給她畫一副了……”
這樣想着,玉貴妃又将符放回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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