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宅邸。
“小姐,您等一下!”
“少爺還有重要的客人要接待!”
爾弋追着她滿頭大汗,偏偏旁邊的高山庭月還想方設法地阻攔他,他急的跳腳,滿心窩火。
這個高山家的,是腦子不清醒,忘記自己該聽誰的了嗎?!
“砰——”緊閉的書房門被小泉淺重重推開。
午後的陽光落在少年漆黑的碎發絲上,映襯地側顔白皙如玉,深棕色的竹葉紋和服勾勒出人寬肩窄腰,翩翩公子,溫潤如玉,仿佛是神明的寵兒,一舉一動貴不可言,他翻看着手中的企劃案,神色認真專注。
藤田沖從公務中擡頭,沖對面中年男人道,“先到這裡吧,剩下的會上說。”
中年男人點頭,拿着手中的資料,躬身,“那我先告辭了。”
小泉淺沒有給他們絲毫面子,門才被關上,就徑直沖到了藤田沖的面前,憤怒地拍桌子,“讨厭鬼退學了!是你幹的?!”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藤田沖的眼神平靜,像是在教訓一個頑劣任性的孩子。
小泉淺氣的頭發絲都豎起來了,渾身發抖,“灰崎!他叫灰崎祥吾!你知不知道我剛來上學的時候什麼都不懂,同學們孤立我,隻有他肯陪我玩兒,聽我說話,幫我的忙。就因為見了我一面,你就要逼他轉學,把他全家都趕去福岡?!你不覺得你做的太過分了嗎?!”
藤田沖睫毛在眼底落下淡淡的陰影,他慵懶地靠向椅背,雙手合十,譏笑地反問,“幫你的忙?找的房子租金6萬,騙你說是10萬。他自然願意陪你玩,畢竟每次出去都是你來結賬,有你這麼一個大方的移動錢包,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很耐心地哄你,聽你說話。至于去福岡的事情,我已經很考慮你的心情,手下留情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口氣明顯陰森不少,顯然是動過殺意了。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我不需要你來評判我的朋友!而且要說動機不純的話,你和他不是一樣嗎?!”小泉淺氣狠了,說出的話也不過腦子,“你比他不是更早嗎?你從我這裡拿到的東西不是更多嗎?”
藤田沖目光一頓,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錯愕了好一會兒。
小泉淺雙眼通紅,委屈地質問,“你們不都是在利用我嗎?!如果不是祖父,你當年會耐心地聽我說話?如果不是家族出事,你會陪我玩兒那些無聊的過家家遊戲?如果我不想繼承小泉家,你真的願意娶我嗎?!阿沖,你不也是一樣的嗎?!”
藤田沖笑容沉了下去,“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你不就是這樣的人嗎?”小泉淺攥緊拳頭,仰着小臉直視對方,“冷酷無情,利益至上!”
藤田沖陰沉沉地盯着對方,宛若看中獵物的毒蛇,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那我還真是謝謝你啊~願意讓我利用這麼多年。不過你很快就要沒有利用價值了,現在可以滾出去了嗎?”
“這裡是我家!”小泉淺氣炸了,“憑什麼我滾?!要滾你滾!讓灰崎回來,我的朋友不需要你來幹涉!”
藤田沖半眯着眼,審視着對方幼稚的行為,“我倒是可以讓他回來,隻是他知道那麼多不該他知道的事情,你确定一定要讓他回來嗎?”
“你威脅我?”小泉淺瞬間變了臉色。
“你也可以理解成這是友好的勸告。如果不滿的話,你可以去找你祖父,看看他願不願意幫忙,聽你的話?畢竟我冷酷無情,又利益至上,還利用了你這麼多年,實在不是什麼好人。”藤田沖笑的有恃無恐,偏偏口吻涼薄,令人心寒。
小泉淺氣地胸口上下起伏,把他面前的文件全都揮到地上。
“砰——”劇烈的聲響在壓抑的空間内彌漫開來,令人不安。
小泉淺任性地大聲道,“你根本就知道祖父早就不會聽我的了!!這麼多年,我做你的提線木偶還不夠嗎?!我隻是想讓我的同學回來!我有什麼錯?你為什麼非要來幹預我的生活?如果你不回來,灰崎根本不會發現我的身份,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會傷害我的!為什麼非要趕他走?!逼他離開他熟悉的環境?!有你這麼惡毒的嗎?”
藤田沖任由她把自己的辦公桌弄的全是狼藉,俊美的臉龐透着陰測測的乖戾,“我惡毒?”
“讓他回來!”小泉淺毫不畏懼。
“可以啊。”
“你不許傷害他一根頭發!”
“這個很難呢~”藤田沖矜傲地擡着下颌,雖然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别說是讓他轉學去福岡,今天就是我真的要了他的命,你又能拿我怎麼辦?阿淺,畢竟你隻是我的提線木偶,什麼時候可以替我做決定了?”
小泉淺抓起桌上的文件相框就朝他砸過去。
藤田沖側頭,輕松地躲閃而過,似乎已經熟悉了她生氣的模式,也猜到了她會砸東西。
隻是這次不同,伴随着碎裂聲,少時兩人去荷蘭的合影上滿是裂痕,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他躲閃的太過從容不迫,以至于都沒有注意到什麼東西壞了。
小泉淺漂亮的小臉憋紅,氣瘋了,固執道,“讓他回來!!”
“不行。”
小泉淺按照那人說的撿過筆筒裡的剪刀,對準自己的左手就戳了過去。
她的動作太快,太激烈,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給對方。
“砰——”
鮮血淋漓。
小泉淺瞳孔一顫,鋒利的尖端沒有碰到自己絲毫,卻力道大地刺穿了對方的血肉。
血腥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令人不安。
剪刀刺穿了藤田沖的手掌,險些釘入紅檀木的書桌,猙獰的傷口光是看着都會觸目驚心,血順流而下。
小泉淺連忙松開剪刀,後退,“對…對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
藤田沖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樣,冷靜無事地拔掉掌心的兇器,鮮血涔涔,他卻不做絲毫的處理,而是漫不經心地站起身,來到青梅竹馬的身旁,攬着她的腰肢,“威脅我?”
小泉淺的嗓音顫抖,慌亂,“對…不起…”
藤田沖大掌扣着她的右手,将人兒不由分說地帶到剛才的位置,困在書桌前的方寸之間,輕笑道,“讓我猜猜?這種蠢辦法要是沒有人撺掇,你自己是想不出來的。他怎麼跟你說的?你隻是做做樣子,他如果真的關心你,肯定是不會讓你受傷的。到時候你就順水推舟,灰崎就能從福岡回來了。不過這種危險的舉動隻是為了以防萬一,不一定有用,也最好别用。能講道理的話,還是先跟家裡人溝通的話比較好。”
他冰涼的臉頰貼着她的發絲,動作親密無間,仿佛是暧昧的情人,磁性好聽的嗓音溫柔的可怕,讓人不自覺地發怵。
小泉淺渾身發抖,連血液都要冷地凝結了,淚水模糊,“阿沖,對…對不起…”
“我…我…”我們去看醫生。
軟弱無用的哭腔。
“他這麼教你威脅人是不合格的,來,我教你~”藤田沖把濺滿了自己血的剪刀塞進對方的手中,笑意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