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人來人往,客人絡繹不絕,偏偏這家攤位前,一個客人都沒有。
要不是小泉淺過來,根本看不到人影。
金發老闆穿着松垮的浴衣,腳上拖着一副老舊的木屐,慵懶地窩在角落中,“沒關系,隻是一個副業而已,也不掙錢,就是用來打發時間的。”
“那您挺不容易的,白天工作,晚上還要搞副業。”
“還好還好,另一份工作有個厲害的同事,基本不需要我做什麼。”
小泉淺背着步槍,動作标準,眯起一隻眼,另一隻眼瞄準靶子,“我開始了。”
藤田沖唇角輕勾,雙手環胸,耐心地等着女孩兒的結果。
雖然是知道對方是想讓他背他上頂樓,但心口還是一暖。
夜晚的燈光灑在女孩兒的頭頂,她堅毅的小臉上寫滿了執着和認真。叫賣聲不絕于耳,空氣中彌漫着各種章魚小丸子,蘋果糖,大阪燒的食物香氣,歲月彌漫着溫柔。
“砰砰砰~”
木制的子彈一連串打出,除了第一次,和最後一次脫了靶心,其餘8次全部正中。
“2等獎,小姑娘,不錯啊~”老闆右手垂落,雙眼無神地望着天花闆,看都看沒看對方,卻清楚知道對方打中了幾槍。
藤田沖被棉花糖擋着,沒有注意到對方的不對勁。
“砰砰砰~”
小泉淺瞄準靶心,并沒有搭理他的話茬,一鼓作氣,再次打出10木倉。
“啪啪~”老闆拍了拍手,鼓掌,難得真心地誇了兩句,“全中,真是不錯呢~”
“你好不地道,竟然在木倉裡動了手腳。”小泉淺憋着嘴,抱怨道。
“為了掙錢,也是沒辦法。”男人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特等獎是你的了,自己過去拿吧~”
“我沒辦法進去。”小泉淺看了眼橫在自己面前的長桌子。
“右手邊有個門,你自己進來取就成。”
“老闆你再這樣懶下去,真的會沒生意了~”小泉淺望向聲音的方向,隻能影影綽綽地瞥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噗嗤~”男人輕笑一聲,“你一個豆大點的小姑娘,操的心倒是不少。”
“我是認真的。”
藤田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店鋪老闆,眸色微眯,把棉花糖塞給女孩兒,“自己拿着,我去後面取。”
“我去拿我去拿~”小泉淺不樂意地跳腳,把棉花糖推了回去,“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得我去拿,幫我拿棉花糖。”
“聽話。”
“不要!我送你的禮物就要我去抱!”小泉淺一股腦兒地把棉花糖塞進藤田沖手中,拔腿就往攤鋪裡面跑。
“我是管不住你了是吧?”藤田沖雖然覺得對方可疑,但人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周圍又都是保镖,橫豎出不了什麼事,就由她去了。
小泉淺推開後面的門,進到攤鋪裡面,“我好像聞到一股怪味,老闆,你是不是該打掃了···”
軟糯的嗓音在看到脖子刺着黑龍刺青的金發男人和倒在血泊中的中年大叔後,漸漸的消了音。
藤田沖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啪”棉花糖掉在地上,沾滿泥土。
電光火石之間,他翻過桌子,咬牙沖了過去,誰知還沒拽回女孩兒,就被一股大力踢得手腕震麻,踉跄後退,‘咔嚓’的骨頭碎裂聲清晰明顯。
跟在暗處的保镖将主人狀況不妙,舉木倉,将整個攤位團團圍住,水洩不通。
“啊——”
“發生了什麼?!”
“怎麼回事?!”
周圍被他們的架勢吓住了,陷入一片混亂。
金發男人淡漠地揪着小泉淺的頭發,右手用冰冷的木倉口對準她的脖頸,從後面禁锢住了她,“還是别亂動的好,不然我的子彈可不長眼睛。”
“你要幹什麼?”藤田沖陰沉着臉,右手已經以一種不自然的方向扭曲。
“先讓他們放下木倉,不然我們沒有辦法好好聊天~”
小泉淺被揪扯着頭皮發麻,疼着整個人被迫往後仰,痛呼,“啊~”
“都放下木倉。”
高山庭月黑着臉,“可是小姐~”
“聽不懂我的話?”藤田沖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高山庭月不甘心地放下木倉,其他保镖也隻能遵從吩咐。
金發男人似乎已經料到了他們的反應,唇角輕翹,面容諷刺,“看來我抓到了一張王牌呢~”
“既然知道,就趕緊提要求,把手裡的木倉拿穩點兒,要是敢傷了她半分,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藤田沖看對方的眼神裡是掩飾不住的冰冷殺意。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金發男人哂笑,扯了扯女孩兒的發絲,動作粗暴。
“啊~”小泉淺痛叫出聲。
藤田沖眸色晦暗,平靜的面容下是山雨欲來的暴怒。
“我手下的人不長眼,前兩天不小心得罪了山口組,還請高山君看在這位小姐面子上,勸一勸你父親,放我們一碼。”
藤田沖沒有解釋他認錯人了,隻是順着他的話繼續往下,“把話說清楚。”
“東京萬字會,有個叫稀咲鐵太的,帶人策劃了一起恐怖襲擊。”金發男人薄唇輕啟,吐道。
高山庭月看向他的眼神變了,上前一步,解釋道,“少爺,就是之前的爆炸案。我們查到是東京最近幾年興起的一個暴力組織所為。他們有個頭,叫稀咲鐵太。這個人有點兒本事,和二哥的人勾搭在了一起,仗着山口組的大傘,沒少做傷天害理的事。”
“冤有頭債有主。東萬會的總長是我,稀咲隻是個代理。你們饒他一命,我任你們處置。”
“稀咲人在哪兒?”藤田沖問道。
“父親把他和二哥都關進地牢了。這次的連環爆炸案危害重大,老先生也很重視。”高山庭月額頭滴下冷汗。
這次的事情,牽連到了少爺不說,現在更是波及到了小姐。
恐怕沒辦法善了了。
到時候小泉家問罪下來,别說救下二哥了,能保全他們高山家就不錯。
10幾年前,山口組換血不過隻是一瞬間的事。
“把人放了。”藤田沖冷眼盯着金發男人,口氣陰狠,“你想要救稀咲就别傷害她,否則她掉了一根頭發,我要你的人千倍的還回來。”
“稀咲平安回來後,您一定能很快看到這位小姐,我保證。”金發男人晃了晃木倉,“公子,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阿淺,别害怕。好好睡一覺,明天就能見到我了,知道嗎?”藤田沖不理會他,柔聲安慰女孩兒。
“嗯~”小泉淺的眼圈紅了,嗓音染上脆弱的哭腔,“我不怕,反正從小到大也沒少被綁架了,我有經驗~”
“······”
金發男人嘴角微抽,“後退,讓我離開。”
藤田沖擡手,“所有人,照他的話去做。”
“是。”
保镖向後退去。
隻留下攤位中的藤田沖。
“别讓我發現有人跟蹤,否則···你知道的。”金發男人勾着小泉淺的脖頸,一步步地往後退,威脅開口。
他的人已經事先停好了車,等在後面。
“Mikey”光頭的肥胖男人坐在駕駛,後面的車座已經被人打開了。
“進去。”小泉淺被不算溫柔地推阻了進去。
“阿帕,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