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庭月被一個電話叫進房間。
藤田沖斜倚着身子,胳膊撐着枕頭,被子滑落至他的腰間,上半身赤-裸,露出精煉的肌肉,他背對着門口,把床内側的女孩兒護的嚴嚴實實,身姿清雅,貴氣天成。
高山庭月心口酸澀,話堵塞在喉嚨裡,連發聲都困難。
藤田沖用食指在女孩兒淩亂的發絲上繞圈圈,盯着女孩兒鎖骨處的紅绯,無聲的笑了。
“自己說。”
小泉淺臉色紅的滴血,鴕鳥一般地把頭紮進他的懷裡,不敢睜眼見人了。
“再不說話我就叫庭月走了,不想逛街了買衣服了?”
小泉淺手死死地攥着被角,把臉埋進被子裡,悶悶地緊張出聲,“衣服~”
高山庭月一怔。
藤田沖環着用被子裹成蠶蛹的人兒,任由她的腦袋貼着自己的胸口,笑的溫柔寵溺,“庭月聽沒聽見我不知道,我是沒聽清。”
小泉淺的杏眼充滿怒意譴責和羞澀,頗有幾分被逗得炸毛的貓兒樣子,奶兇奶兇地磨牙,“你别太過分了~”
藤田沖唇角翹起,“再叫一遍,我幫你開口。”
小泉淺不理他。
這個臭不要臉的。
藤田沖被她傲嬌的表情逗笑了,“不叫?”
“哼。”
“庭月,你先出去吧~”
“等等。”小泉淺拽住他的手,焦急出聲。
藤田沖俯身,笑眯眯道,“我等着呢~”
高山庭月沒有吩咐,隻能垂首,恭敬地等着。
“少爺?”
“裝傻?”
“阿姐~”
“我看你是不想出門了?”藤田沖涼涼地威脅道。
小泉淺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轉,甜甜地仰頭,可憐地用眼神求饒,“老···師?”
“既然這樣,咱們還是在酒店呆着···”
“老公~”
甜甜的嗓音仿佛喊了糖,軟的讓人都化了,也是一把刀子,明晃晃地警告不該妄想的人。
藤田沖滿意的笑了。
高山庭月的頭垂的更低了,垂在兩側的手不受控制地握緊成拳。
“再喊一遍。”
“有完沒完啦?”小泉淺忍無可忍了,兇巴巴地指控,“你适可而止~”
“啪!”袋子落地,裡面的零食散落在地,驚擾了安靜的走廊。
“什麼人?!”藤田沖話音一冷,警惕道。
高山庭月顧不得心裡的難受,迅速地回頭,看向來人,“是你?!”
灰崎祥吾的頭腦一片茫然空白,完全忘了自己應該要反抗,空蕩蕩的耳邊隻剩下了女孩兒喊得的那句‘老公’,如果最開始是聽錯了,那後面熟悉的語調,故作兇巴巴的指控又是他在做夢嗎?
“把人帶進來。”藤田沖的眼底,一抹殺意飛快地劃過。
高山庭月擰着他的雙手,強迫人跪倒在房間裡。
灰崎祥吾死死地盯着床的方向,不甘地咬着牙,想要透過男生,看清裡面的女孩兒的樣子。
藤田沖用被子把小泉淺罩了嚴實,“在裡面呆着,要是敢露臉或者出聲,我就打斷你的腿。”
小泉淺還沒有看見來人是誰,就已經被蒙住了,隻能鴕鳥地躲在被子裡。
藤田沖撈起地上的浴衣,從床上起身,臉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幹二淨,“爾弋,滾出來。”
一道無聲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屋内,單膝跪在地上。
“怎麼回事?”藤田沖紮好浴衣的腰帶後,給自己倒了杯水。
爾弋額頭冒汗,後背一抹涼意席卷全身,低頭認錯,“是我們大意了。酒店裡都是學生,也沒想那麼多,他故意把我們的走廊的人引走了,繞了一圈之後回來才發現被他鑽了空子。”
“我是該誇對方聰明?還是該罵你蠢?”藤田沖喝了口水,眉宇間淨是冷意。
“對不起,少爺。”
“把人處理幹淨後,滾去領罰。”
“是。”
“還有···加強守衛,去查查走廊,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漏網之魚。”
“是。”
“少爺,他是小姐的朋友,應該隻是好心過來看望,不像是故意的。”高山庭月不忍心地扣押着對方,求情。
灰崎祥吾過了好久才勉強的回過神來,聽清高山庭月的話,擡頭,看向面前的陌生男生。
年紀不大,應該跟他們差不多同歲吧,國中生的樣子。
他穿着酒店标配的和服浴衣,墨色的碎發松散地搭在額前,白玉般精緻面容下,矜傲清貴,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看蝼蟻般高高在上。
灰崎祥吾倒吸一口涼氣,心底生出一種荒唐的詭異感。
好熟悉,這種身上的氣息,與生俱來的傲慢。
而且高山庭月可是山口組的嫡系子弟啊~
什麼樣的人才能讓高山都對他唯命是從?
還要剛才說話的人,他聽錯了嗎?
不,他怎麼可能聽錯。
高山就在這裡,房間也是他問過赤司之後找來的。
是她沒錯吧?
之前在酒吧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小呆子的身份絕不簡單。
“他知道的太多了。”藤田沖目光涼薄。
阿淺的身份對外是保密的。
這次他假扮成阿淺來帝光就是為了引蛇出洞,把那群有賊心沒膽子的人清理幹淨,但要是被人聯想到阿淺身上就出事了。
她跟他不一樣,根本沒有自保能力。
而且兩年前的綁架,他到現在還有股後怕。
高山庭月不說話了。
小泉淺聽到對方是自己朋友的時候就已經偷偷地從被子裡掀開一條縫,看來的人是誰了,現在聽到阿沖這麼說,忙不疊地從被窩來鑽出個腦袋來,“阿沖阿沖,灰崎是來看我的,你别生氣了~”
灰崎祥吾瞳孔一縮,震驚地望向她。
“誰讓你出來的!”藤田沖厲聲道。
小泉淺頭一次被他用這麼重的口氣吼罵,眼神一縮,裹着被子不安地望着他。
藤田沖坐到床邊,把人兒護到懷裡,黑着臉,道,“我說的話不當回事是不是?下次我就應該打斷你的腿,看你肯不肯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