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沒了,小泉淺才憤恨地從藤田沖懷裡擡起頭來,瞪着他,“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是你自己突然擡頭的。”藤田沖把皮球踢了回去。
“你死不悔改?”小泉淺兇巴巴地指責,眼底的小火苗蹭蹭往上冒。
“我認錯。”吵架吵出經驗的藤田沖很懂得什麼時候不能和女人讨價還價,“要不你來給我剪,也剪得參差不齊的,這樣你心裡就能平衡了。”
“把你剪得參差不齊了就能修複我的美貌了嗎?”小泉淺照着鏡子,搖晃着腦袋,難過地簡直要哭出來。
“沒事兒,反正除了我,也沒有人會看你。”
“你再說一遍!!!”小泉淺氣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咬牙切齒的怒視着他。
侮辱她的人格就算了,竟然還想侮辱她的美貌?!
“我的錯我的錯。”藤田沖連忙認錯,舉着她的小鏡子,用剪刀比劃着,“你看這樣,要不我再給你來兩剪子,最近不是有個女明星就是這個狗啃劉海嗎?說不定将來會很流行。”
“女明星?誰啊?”
“就是你最喜歡的那個,還總愛追她的電視劇電影。”
“是那個特别會化妝搭配的姐姐嗎?她什麼時候換了發型?我怎麼不知道?”
“是你這段時間沒看雜志吧?你回頭去翻一翻,我看很多女孩子都在追這個發型。”藤田沖扯起謊來面不紅心不跳,張口就來,口若懸河。
“你沒有忽悠我?”小泉淺懷疑地轉動着眸子。
“天地良心,這次絕對沒有。”藤田沖信誓旦旦地保證,“不信的話你回家翻翻雜志。”
小泉淺糾結了一會兒,傷心地擺弄了一下自己頭發,“真的是流行?”
“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那個女明星,叫什麼來着···美···”
“石原裡美。”
“哦,對對對,就是她。”藤田沖點頭,擺正她的肩膀,“别動,我給你修。”
“我真的能相信你嗎?”小泉淺狐疑地盯着他。
“放心,這次絕對不會有問題了。”藤田沖煞有其事地認真道。
“你小心點兒~”
藤田沖忍着笑出聲的沖動,繃着臉,很是沉重地點頭,答應,“小心,我一定小心。”
鬧騰了一天,帝光這邊還是不能解除病毒擴散的可能,又不能讓這些學生都回家,人口流動太大的話,事态隻會更加嚴重。
區政府人員和學校的領導商量之後,決定讓剩下學生湊活着住到臨近的4家酒店,巧的是,其中三家背後都是赤司财閥。
作為當事人,赤司征十郎自然被這些人叫去好一頓商量,三方達成各種共識之後,才着手安排學生的臨時住宿問題。
200多學生,在加上零零散散的校職人員,醫務人員···每家酒店的客容量又都是有限。
他作為學生會長,跟着忙前忙後,直到晚上11點,所有的學生們才差不多被安頓好,最後的老師們沒有辦法,房間不夠隻能兩兩的擠在一起。
“抱歉了,赤司君,這次要給你添這麼大的麻煩。”
“沒事的,山田老師,我本來也是帝光的一份子。”
“不管怎麼說,真的太感謝了。剩下的,等這次的事情平息結束之後,該有的···我一定努力去跟校領導真争取。”
赤司征十郎隻是淡淡一笑,并未表态。
山田老師更是欣賞這孩子,不驕不躁,低調内斂,做事含蓄,拍了拍他的肩膀,長輩般的慈祥關懷道,“再忙也要顧好自己,決定住哪裡了嗎?”
“之前就安排好了,一會兒我自己過去就成。”
“有安排了就成。那我和田中老師他們先走一步了。”
赤司征十郎禮貌鞠躬,“路上小心,今天真的是辛苦了。”
“你一個人也路上小心。”山田老師笑着和他告别完,就和等在校門口的其他人一道走了。
昔日熱鬧的學校,大樓坍塌,空氣中還彌漫着沒有消散的血腥味,潛藏在暗處的始作俑者心腸冷硬,仿佛沒有感情一般,不然也不會做出這樣慘絕人寰,惡貫滿盈的事情。
夜晚的冷風有點涼了,烏雲密布的日子,月亮和星星全都藏了起來,隻剩下路邊幾盞孤零零的路燈,再努力散發着暈黃的光輝,可惜終究還是能力有限,照不到人影腳下的路。
赤司征十郎仰頭看天,背影孤單清冷,早已習慣寂寞的他第一次适應不了這樣的寂靜。
大概是因為,原本喜歡鬧着他的人兒不見了吧~
驟然——
身後出現的大片的車燈,晃的赤司征十郎微微眯眼,也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長串的救護車斷斷續續地停了下來。
赤司征十郎原本想要後退,給他們讓開路的,突然想到了什麼,瞳色微深,邁着步子來到為首的一輛救護車的駕駛座邊,禮貌地敲了敲車窗。
司機看他過來,搖下車窗。
“你好,這是要去哪裡?我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要去附近的酒店,如果順路的話能捎帶我一程嗎?”赤司征十郎率先開口。
司機看了眼他的制服,“正好我們也是要把這些輕傷的人安頓到酒店去,倒是可以送你一程,你哪個酒店?”
“半島酒店。不過不去醫院可以嗎?”
“醫院現在已經亂成一團了,所以我們這邊的意思是先到酒店隔離。”司機自然懂他話裡的意思,解釋道。
“那真是謝謝您了。”
“不用客氣。大家共渡難關嘛~”司機先生很爽快,“不過要坐就坐這輛,别往後跑。”
“為什麼後面不成?”
司機給他打開副駕駛那邊的車門,“上來說吧。”
赤司征十郎知道後面的救護車都在等着他,不想再浪費時間,利索地轉身上了副駕駛,‘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司機重新啟動車子,往酒店的方向走,方向盤打了個左轉向,“前面的還好,後面好幾輛都是政府官員把守的,說是有位世家的小姐受了重傷。”
果然不出赤司征十郎所料,他沒再繼續往下問,隻是微微颔首,“是這樣啊。”
“别不當回事啊,我可是聽說,好像是什麼首相的什麼人呢~”
聽到熟悉的名字,赤司征十郎目光微冷,唇角輕抿成直線,不多說。
司機先生專心開車,自然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八卦道,“我剛才好奇,偷跑去想去看兩眼,不到50米就被人攔了下來,還有不少人守在外面,那架勢···真的是···不過既然是那些大家族的少爺小姐怎麼來這邊上學,不是應該去什麼貴族學院,私立學校的嗎?”
“都是一樣的,在學校,隻有學生。”
司機打了個哈欠,“說的倒也是,不過我還真的是第一次見那陣仗,清一溜的黑衣保镖,我看他們的腰上可都是帶了木倉的,我們醫院的主任醫生有好幾個也都過去了,就差寸步不離了,好像生怕再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