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吃什麼?”小泉淺幽怨地嘟了嘟嘴。
藤田沖無視對方譴責的眼神,“福記的粥和包子。”
“我去給你買。”
“給庭月打個電話,讓他去辦。你就在這老實坐着。”
“我出去幫你買。”小泉淺固執地堅持道。
“你走了,我一個人在這裡得有多無聊?”藤田沖并不放心她一個在外面到處亂跑,随便找了個理由。
小泉淺的視線模糊,眼眶又紅了。
一看又要哭的架勢。
藤田沖警鈴大作,無比認真道,“我想聽故事。”
“那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小泉淺用力地抹了抹眼窩,掏出手機,麻溜地給庭月發了短信,拜托他買些吃的過來,“你想聽什麼?”
藤田沖嘴角微抽,“随便什麼都成。”
“那我給你講法國大革命。”
“······”藤田沖黑線。
“換一個。”
小泉淺張阖了一下嘴,試探道,“印度種姓制度的由來?”
“······”
藤田沖譴責地瞪着她。
“你想聽什麼?我都給你講好不好?”
“政治曆史地理物理化學一個不行,還有你的愛情電視劇也不成,還有畫畫唱歌相關的,也不許。”
“······”
正要給某人唱兒歌的小泉淺讪讪地阖上了嘴,難過地低下了頭,眼眶通紅,淚水滴答滴答的,不要錢地往下掉。
“嗚嗚嗚~”
藤田沖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怎麼又哭了?”
“我···嗚嗚嗚~”小泉淺的頭垂的越來越低,緊緊地抓着他的手指,帶着哭腔地哽咽着,“我···我什麼都不會做···”
藤田沖輕歎氣,彈了彈她的額頭,“什麼都不會做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嗚嗚嗚~”
小泉淺哭得更慘了。
藤田沖擦了擦眼角的金豆豆,“阿淺,别自責了,這件事隻是個意外。”
“嗚嗚嗚嗚~”
“我···我每次···拖累你···”小泉淺難過地泣不成聲。
藤田沖用指腹輕輕摩挲着她被吓得慘白的小臉兒,早知道就不讓一聲說的那麼慘了,安慰道,“這不是拖累,從頭到尾都是我自願的。”
“嗚嗚嗚哇哇哇~”
“不要!”
“我不要!嗚嗚嗚啊,我不要你的自願···”
小泉淺哭地肩膀都一抽一抽的,胡亂地搖着頭,嗓音嘶啞,“嗚嗚嗚···”
“我害怕···”
“從小到大每次都是這樣···”
“嗚嗚嗚嗚···”
藤田沖自然知道她那顆小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手微微用力,将人兒摟到自己懷裡,下巴墊在她的瘦小的肩膀上,阖了阖眼,“我不是在呢嗎?”
“嗚嗚嗚哇哇~”
小泉淺把頭埋進他的肩窩,委屈地活像在外面受欺負回來,抱着家人痛哭的幼崽,沒有安全感極了。
“萬一···萬一将來···”
“沒有萬一,将來隻要你在,我就一定會陪着你。”
“嗚嗚嗚···”
“對不起~”
“傻丫頭,又不是你的錯,亂道什麼歉。”
“嗝···我什麼都···都不會,每次···每次都是因為我···嗚嗚嗚···”
“那下次換你保護我好不好?”
“嗯~”
“嗚嗚嗚~”
藤田沖安撫似的扣住她的小腦袋瓜,笑的啞然無奈,女孩兒濕鹹的淚水滾燙地幾乎能灼傷他的心髒,長發發梢微卷,披在她的小小的肩上。
柔和的燈光灑在兩人身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如果歲月當真無聲,那一瞬間一輩子,就足夠永恒了。
————
“咚咚咚~”
“進來。”
“小姐,您要的粥。”高山庭月在醫護人員的帶領下,拎着被要求晚飯進了救護車,看到裡面溫馨的一幕,心口被人莫名其妙地攥了一下,低頭,恭敬地上前。
“好了,這下有你做的事了。”藤田沖拍了拍女孩兒後背,微笑着,“喂我吃飯吧。”
小泉淺喏喏地點頭,聽話松開他,去接高山庭月送來的飯盒,“謝謝你,庭月。”
高山庭月擡頭就看見一張黑湫湫的髒亂小臉,除了哭紅了的雙眼,完全沒了一點兒以前的愛美的小姑娘樣子,“您沒事吧?”
下意識的話脫口而出,完全沒過腦子。
問完之後,才感覺這話不對。
藤田沖眯了眯眸,别有深意地打量了他幾眼。
高山庭月察覺到他的目光後,迅速低下頭,後背陡然升起一抹涼意,讓他有些不寒而栗。
小泉淺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勁,搖頭,“我沒事兒,是阿沖受了傷。”
“阿淺,過來。”
藤田沖突然開口叫她。
小泉淺歪了一下頭,不解地看向他,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過去了,坐回床邊。
“既然來了,就一起吃吧,庭月。”
“對啊對啊,一起吃吧。”小泉淺笑的天真,毫無防備。
高山庭月卻心口一緊,警惕地想要的拒絕,對方卻并未給他開口的機會。
“自己找個凳子,坐過來吧!”
藤田沖玩着小泉淺的頭發,用手指繞着圈圈,唇角的笑容很是玩味。
高山庭月心情沉重了幾分,隻能認命地搬了一把小椅子,坐了過去。
小泉淺打開飯盒,眼睛一下亮了,冒着星星道,“豬肉香菇的包子。”
藤田沖拍了某人觊觎的爪子,“矜持點,我才是病号。”
小泉淺很是不舍地放下自己拿着豬肉包的手,去開另一個粥盒,眼睛又放光了,“皮蛋瘦肉粥。”
“咳咳咳~”藤田沖無語地咳嗽。
“哎呀,你不要咳了,我知道都是你的。”小泉淺戀戀不舍,很是可惜地放下不屬于自己的眼前食物,表情很是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