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宅,已經退休,卻仍在掌權的小泉純一郎放下電話,重重地松了口氣。
“小姐和少爺那邊怎麼樣?”老管家盡職地守在老人的身後。
曾經日本政壇半邊天的男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時間留給他的隻有那滿頭的白發和皺紋,和令衆人趨之若鹜的權力。
“淺淺沒事,倒是沖小子,為了保護她受了傷。”
“少爺沒事吧?現在這種情況,還能回來嗎?”
都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老管家同樣擔憂道。
“最危險的地方反倒最安全,帝光最起碼解除了炸彈的威脅。讓淺淺陪他在那邊呆着吧,不心疼怎麼心軟,怎麼培養感情?”
“老爺,這都什麼時候了?”
“那小子就是皮肉傷,看着嚴重而已。什麼搶救什麼脫離生命危險都是他托醫生故意騙淺淺的。”
“······”
老管家無語。
小泉純一郎輕笑出聲,摸了摸胡須,“這臭小子動作挺快啊,火燒眉毛都不忘借着個東風演苦肉計。我倒是挺好奇赤司家那小娃娃會怎麼應對?”
“您這也太八卦了。”
“你不也是挺好奇的?”小泉純一郎不服輸地挑挑眉,“聽說上次他們兩個去遊樂園,你還跟去偷拍了?”
“······”老管家心虛地眼神飛閃,“我那不是怕手下人不效率嗎?而且萬一那個赤司征十郎做出什麼對小小姐不利的事情,我也可以及時救駕。”
小泉純一郎翻了個白眼,一臉我靜靜地看着你編的表情。
老管家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索性直接沒了聲。
“怎麼不繼續說了?”
“這不是您的眼神看的我心虛嗎?”
“不是你原本就心虛嗎?”
“我哪有?我也是為了工作質量。”老管家硬着頭皮扯謊,不想讓對方在糾結這件事,忙不疊地轉移話題,“不過說真的,那小子感覺···不錯。”
“你盯了半天哨,就是得出了這兩個字。”小泉純一郎吹胡子瞪眼睛地不滿道。
“您不是也挺滿意的嗎?要我說,要不是當初的三老爺事情,您也不會對赤司家抱這麼大的成見。”
“不是偏見。”
“那您幹嘛這麼火急火燎地喊少爺回國?”
小泉純一郎的老嚴渾濁,卻精明厲害地緊,他眯了眯眼,問道,“你覺得赤司家小子和沖小子比怎麼樣?”
“少爺自不用說,心眼多的讓人防不勝防,但能和三位老爺殺成平手,厲害就不用我多說了。畢竟是我看着長大的。不過那孩子也不錯啊,家世,樣貌,才智,手腕都是一等一的。少爺雖然年少成名,手握重權,但為人行事還是有些高調過了頭。如果硬要說他和誰特别像的話,他可以說是一個活脫脫的您年輕時候的翻版。”
“很中肯,畢竟是老頭子我手把手教出來的。”小泉純一郎點頭,認可。
“至于赤司家那孩子···”老管家蹙了一下眉頭,思考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和他接觸的不多的緣故。隻是感覺他很溫和,做人做事的度把握的很好,但如果說對他的看法,就是他對小姐的态度,我真的看不出。”
“不覺得他也和一個人很像嗎?”
“他和誰像?”老管家問道。
小泉純一郎擡頭看他,眼神微眯。
老管家盯着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愣了半天。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後背已經湧上一起冷汗,冷的他不寒而栗。
“知道了?”
小泉純一郎雖是詢問的語氣,态度卻很肯定。
老管家心口突然砰砰地跳個不停,後怕地令人窒息。
怎麼可能?
“那孩子将來小觑不了。但越是這樣,我越是要把他和淺淺的一丁點可能的苗頭掐死。”
“為什麼?如果照您這麼說···他将來說不定會···”
“因為他自己。”
“什麼意思?”
“還記的淺淺在學校碰到霸淩時,他的反應嗎?”
管家回想之前的報告,“警告了那些霸淩的女生,罰了她們檢讨,事後帶小姐包了紮,給小姐買了蛋糕,小姐還高興了半天。賞罰分明,也很會把握人心。”
“但,這僅僅是以一個學生會長的身份來說。”小泉純一郎的神情突然間冷若冰霜,嚴肅異常。
老管家蹙眉,搖頭,“我還是沒懂。”
他到底哪裡有問題。
小泉純一郎半倚着椅背,“你想想,如果當時是沖小子,知道淺淺被人欺負了,他會怎麼做?”
老管家連思考都沒思考,侃侃而談,“那還用說,那個欺負的小姐的人但凡傷了小姐一根手指,他絕對會把對方的十根手指都一個個掰折了,折磨完了再悄無聲息地弄死對方。如果小姐傷的嚴重,說不定會惱羞成怒地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也說不定。您忘了之前那些想要企圖綁架小姐威脅您的人,這些人現在被震懾的連念頭都不敢有···”
說到後面,他自己也愣住了。
倒是小泉純一郎開心地大笑,“反應過來了?”
老管家咽了口唾沫,“您是說赤司家那孩子···”
“作為一個家族繼承人,他沒什麼可挑剔的。可是如果是淺淺将來的丈夫,他跟沖小子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老管家沒再說話了。
“更何況,沖小子是我看着長大的。比起外人,自然是要有點兒私心,偏袒偏袒的。借着這個機會,讓那孩子看清看清現實也好。”
帝光中學。
“嗚嗚嗚哇哇哇~”
小泉淺哭的眼睛通紅,委屈巴拉地看着倚靠在床邊的人。
藤田沖已經摘掉了假發,黑色碎發服帖在蒼白的側臉邊,唇瓣沒有一點兒血色,大病初愈後虛弱地嗓音都啞了,“别哭了,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别。”
“呸呸呸,你不許再亂說~”
“嗚嗚嗚嗚~”
小泉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拽着他的手,拼命地想要攥緊什麼,不安地哭出了聲。
“嗚嗚嗚哇啊哇~”
“你吓死我了~”
“嗚嗚嗚嗚~”
藤田沖輕笑一聲,拿起旁邊的紙抽,扯出來,耐心地幫某隻擦通紅的鼻頭,“小哭包。”
“撕啦~”小泉淺撅着小嘴,傷心地捂着紙巾,擤鼻涕。
“······”
被弄了一手鼻涕,藤田沖嫌棄地盯着自己手。
“我要洗手。”
小泉淺兩眼瞪得溜圓,淚水凝滞在臉頰邊,張着小嘴,下一秒又要委屈地哭。
“你嫌棄我,嗚嗚哇哇哇~”
狗男人。
哭聲又開始了。
藤田沖聽的有點兒頭疼,捂着自己肚子,蹙眉,“我餓了。”
哭聲立馬停下,小泉淺擡眸,問,“你要吃什麼?我給你做?”
“不,你做的就算了。”
藤田沖果斷地拒絕。
他還不想傷上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