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一開始就是你在算計我。既然如此,就别僞裝成一副無辜的受害者模樣,除了一句對不起,我不欠你什麼。”
“他在哪兒?”赤司征十郎不打算再浪費時間和她虛與委蛇。
“是你逼庭月給他下藥的吧?”小泉淺肯定道。
“我問你,他在哪兒?”
“小泉家我能給你的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擲地有聲的言論,頓時引起異常軒然大波。
納羅眼底的笑意越來越大了。
戲越來越精彩了,馬蒂奧的小姑娘很有本事嘛~
小泉又次郎臉色大變,上前一把拉扯住小泉淺的胳膊,質問,“什麼叫小泉家能給的都給了?你給了他什麼?!”
最好别是他想的那樣。
“二舅舅不知道嗎?”小泉淺軟糯天真的嗓音染上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早在祖父去世之後,我就把小泉家一分為三,三分之一留給阿沖,三分之二給了赤司家,轉到了赤司君的名下。”
“胡鬧——”小泉又次郎黑沉着臉,嚴厲叱責。
小泉淺隻感覺腰間的力量要将她一分為二,吃痛地蹙眉,卻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撒嬌喊疼。
因為沒有那個可以無條件接住她的人了。
“咔嚓~”
“咔嚓咔嚓~”閃光燈刺眼。
還在等待更大爆料的記者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早就沒了耐心,瘋狂地一擁而上,不再僞裝,連保镖都不顧,将三人團團圍住,拿出話筒和各種攝影裝備。
“小泉小姐,你就是小泉淺本人對吧?”
“您剛說把小泉家産一分為三,三分之二給了赤司君?!為什麼?為什麼給赤司君比給自己未婚夫的多?”
“咔嚓咔嚓~”
“你和赤司家繼承人認識嗎?國中三年認錯人是什麼意思?”
“外界傳言您一直不露面,這次是什麼原因促使你站出來呢?!”
“您的未婚夫藤田君在哪裡?他是被下藥了?是有人算計了他嗎?”
“您為什麼會在機場?這個時間點您着急去意大利是要做什麼?!!”
炸彈似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應接不暇,步步緊逼。各個報社的記者跟走火入魔了一般,追問着他們。
“咔嚓~”
“咔嚓~”
“赤司君您和小泉又次郎先生認識嗎?你們為什麼要帶着一群人來機場圍堵小泉小姐?!”
“聽說小泉家族的人欺她年幼,覺得她支撐不起來家族,紛紛暗自打壓。小泉又次郎先生你這次和赤司家繼承人一起出現,是您和赤司家達成什麼合作共識了嗎?!”
“赤司君,我們調查到你國中時期,和化名的小泉小姐曾經交往過,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分開?小泉小姐說得話是否屬實呢?”
“藤田君下藥真的是您做的嗎?這麼做是否有因愛生恨的嫌疑呢?!”
保镖們也沒有想到會突然出現這麼混亂的情況。
這些記者一個個都是不怕死的,就是拿着木倉指着他們的腦袋,為了他們追求的真相,哪怕魚死網破,也要不顧一切的追問到底。
更何況,這次他們接到消息,各大報社派出來采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這樣一來,就更難對付了。
保镖盡職地亂入,護在他們面前,衆目睽睽之下,他們更不可能真的拿出木倉來動手,記者不好惹,兩方勢力撕扯下來,一衆保镖臉上都挂了彩,快要攔不住這些瘋魔了的。
“哈哈哈~~”納羅坐在邊角裡,捧腹大笑。
笑聲悠揚,如同悅耳的銅鈴聲,天真無辜,毫無惡意,完全沒有深陷危機的自覺。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他那樣自诩精明的人,竟然也有被人算計的一天——
赤司征十郎眉宇間是揮之不去的陰翳,如同毒蛇一般的目光盤桓在小泉淺的臉上,昔日溫和的側臉再也沒有了愛意,隻剩下毫無溫度的憎惡。
小泉淺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哭了,豆大的淚珠再次砸在她的側臉上。
“呐~”她攥着他的衣角,仰頭,哽噎道,“你做了那麼多壞事遭一點報應不過分吧?~”
赤司征十郎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我做的唯一錯事就是看走眼了你。”
不僅功虧一篑。
還被算計成這幅難看的樣子。
“我也看錯了你。”小泉淺阖上眸子,再也忍受不住腹部翻湧上來的疼痛,踉跄了一下,幾乎站不穩。
他害了這麼多人,算計了這麼多人,毫無悔意。
小泉淺松開了他,臉色慘白地搖搖欲墜,虛弱道,“我原本以為隻要我一直退讓,你總有一天會放下仇恨。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去傷害他。”
赤司征十郎神情冷漠,薄唇輕啟,“他就這麼重要嗎?”
“對啊~”冷汗劃過額頭,小泉淺擡眸,擲地有聲地警告,兇狠狠地護犢子模樣,“誰都不可以傷害他!就是你也不行。”
那是對她最好的阿沖。
那是哪怕隻要最後一絲生機,也會把她捧上天堂的阿沖。
那是個連謊話都說不好的傻子。
她哪有那麼笨?
小泉淺紅了眼眶,蝕骨的疼痛翻江倒海的襲來,攪的她整個人都不安生,五髒六腑都好像移了位置,她撐着最後一絲力氣,誣陷道,“二舅舅···你···你們為什麼要給我下毒?”
“你胡說什麼?!!”小泉又次郎毫無風度地沖她吼道。
這麼多記者,衆目睽睽之下,她瘋了嗎?!
小泉淺後退兩步,彎着腰半倚在玻璃窗邊,手捂着嘴,“咳咳~”
鮮血順着她嘴角流下,刺眼,白皙纖細的手被攤開的時候,全是紅色。
有時候栽贓嫁禍并不需要過多的言語,隻要一個衆目睽睽的事實。
圍觀的記者目瞪口呆之後,迅速地反應過來,舉起相機,一個勁兒的猛拍。
‘咔嚓咔嚓’的拍照聲充斥在耳邊,閃光燈晃的人眼睛疼。
赤司征十郎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你吃了什麼?”
小泉淺一把揮開他的手,“我吃了什麼,赤司君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我···我真沒想到···你···你們竟然要這樣···咳咳···這樣害我···”
“咳咳咳~”
赤司征十郎的手停頓在空中,複雜地看着她,最終沒有再說一句話。
小泉淺蒼白的臉,身子孱弱的下一秒就要被風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