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擡眸,望向高山庭月,聽不出情緒的問,“怎麼突然壞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陪我去嘛~”小泉淺毫無察覺地扯了扯對方的衣袖,撒嬌的話細細如蚊,帶着小心翼翼和期待。
高山庭月與赤司征十郎的視線相對,薄唇輕勾,微挑着眉道,“是我不小心扯斷了。”
“才不是!是我走路沒看路,差點兒被車撞到,庭月把我拽回來的時候不小心地抓到了手鍊。阿征,你别生氣嘛~”
赤司征十郎掃着她纖細的手腕,如同照顧一個懵懂的孩子,柔和着聲音,道,“手鍊壞成這樣也沒辦法修了,比賽結束後我陪你去換條新的吧。隻是下次···”
小泉淺的眼睛一亮,咧着嘴,傻笑着保證道,“下次我一定好好保護它,再也不會弄壞了~”
赤司征十郎點了點她的額頭,無奈道,“隻是下次走路看路,這次要是沒有高山君,我就要去醫院找你了。”
千般寵溺,萬般放縱。
溫和清雅的姿态仿佛鄰家大哥哥,毫無保留地捧着手心的女孩兒,生怕她磕着碰着。
高山庭月心底冷笑,插在褲兜裡的手輕輕一碾,竊聽器和迷你定位被粉碎成了渣。
赤司家···
要不是手裡的東西,他都要被對方這幅樣子騙了。
周圍的籃球部衆人已經這幅撒狗糧的習以為常。
一旁的桃井五月抱着記錄的本子,好奇地戳着圓珠筆,打量了一眼三人之間的詭異氛圍,眼底的八卦氣息更濃了。
“咳咳。”教練拳頭放在嘴邊,輕輕咳了兩下,示意有些人适可而止一點兒,比賽還沒比完。
小泉淺歪着頭看去,眼睫下漂亮的瞳眸眨巴,天真道,“叔叔你感冒了嗎?感冒要多穿點衣服啊~”
秋風吹過,比賽的幾個人麻溜後退。
遠離戰場,明哲保身。
“······”教練滿頭黑線,尴尬地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舉也不是,放也不是。
赤司征十郎笑了,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瓜,溫柔道,“好了,老實在這裡坐着,很快就結束了。”
好心地幫教練解圍。
小泉淺蹙了一下眉頭,關心道,“阿征你們是要輸了嗎?”
“·····”赤司征十郎默默地把手放下了。
高山庭月轉過身子,捂着嘴,偷笑。
籃球部敢笑不敢言,一個個顫抖着身子,聳個不停,生怕不小心笑出聲來。
黑子哲也偷偷瞄了眼赤司君的臉色。
真不愧是淺泉桑呢~
在不會說話方面她要是第二,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小泉淺眼睛水潤潤的像是小鹿,看他不說話,以為是馬上就要輸了,太難過,甜糯糯地嗓音安慰道,“沒關系,有我在,你們不會輸。”
小手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
青峰大輝挑眉,好奇道,“為什麼不會輸?難不成你有什麼通關秘籍?”
雖然他也有自信就是了,但是涉及到籃球的問題,他很認真的請教了。
小泉淺笑的狡黠,招了招手,神神秘秘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青峰大輝老老實實地照她的話過去。
小泉淺墊着腳伸手,想要夠夠他,夠不到。
190和160的差距,不夠高,30cm的悲哀。
衆人都打量着小姑娘要幹什麼。
赤司征十郎挑了挑眉,也不知道她又要冒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小泉淺氣鼓鼓地包子臉,“你低點。”
青峰大輝雙手叉腰,俯視着自己面前的小矮子,“真不好意思,長這麼高還是我的錯了。”
“你再這樣我就不幫你了。”任性賭氣的威脅。
青峰大輝無奈了,彎腰,手放在雙膝上,做了一個防守的動作,正好把自己的身高壓低到了小姑娘的高度,“這樣可以了吧?”
小泉淺孺子可教地點了點頭,然後捧着對方的臉,‘啪叽’一聲,一口親在了對方黑湫湫的側臉上。
現場陡然安靜。
空氣中有了崩析的迹象。
紫原敦正往嘴裡塞的薯片‘pia’的一聲掉在地上,碎了。
衆人一臉驚愕地張大了嘴巴,心底五味雜陳。
黑子哲也用一種‘完了完了’‘他竟然敢給赤司君戴綠帽’‘青峰君這次沒救的了’‘怎麼給他收屍’的可憐同情的複雜眼光望向自己的‘光’。
桃井五月後退兩步。
心底連忙默念。
遠離竹馬,珍愛生命,願世界和平。
灰崎祥吾的臉色難看,和一臉呆怔的像個雕像,傻在原地的青峰大輝的膚色有的一拼。
和他同樣臉色不好的還有離小姑娘最近的人,他的手還僵在半空中,應該是沒來的及阻止對方的蠢行為,也忘了放下。
青峰大輝反應過來,‘砰’的一聲,被吓的結結實實一屁股坐到了地闆上,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大驚失色’還是‘驚魂未定’的難以言喻,反正絕對不是開心就對了。
不遠處,玉豐中學的岸本驚訝地看着對手的教練席處。
發生什麼了?
那個開場一不小心把球框扯下來,一個人攻破他們三個人,把他們纏的死去活來,兇狠地像隻猛獸,不給他們一點兒喘氣機會,随手扔個球就能進的大前鋒竟然失去魂魄似的,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當事人小泉淺毫無察覺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漂亮的羽睫一閃一閃,笑意盈盈道,“我可是把幸運女神的lucky star給你了,這樣你就不會輸了。”
高山庭月一言難盡地瞄了眼臉色難看的赤司家繼承人,把剛剛想警告對方的話全都咽了下去,心底有些百感交集。
“下一個是誰啊?灰崎,你過來。”小泉淺環視了一眼衆人,沖坐在角落裡的灰崎祥吾勾了勾手指。
灰崎祥吾連忙裹着自己的隊服,使個勁兒的往後縮,一副‘我是良家婦男,容不得你玷污’的決絕模樣,撥浪鼓似的瘋狂搖頭。
“你幹嘛這幅嫌棄的表情,我又不是要吃了你?!”小泉淺不高興地指責道,“我今天剛去神社求了簽的,大吉呢~”
灰崎祥吾咽了咽口水,更加瘋狂地搖頭了,恨不得把自己砸穿整個地球,把自己藏到外星去,有多遠跑多遠。
這跟你抽什麼簽沒關系。
沒看見你身後赤司的臉色嗎?
赤司征十郎陰沉的一張臉看起來僵硬無比,拽住女孩兒的胳膊,深吸一口氣,硬邦邦說道,“一個人就夠了。”
“一個人就夠了嗎?你們落後7分呢呀,一人一分,正好七個人。”
赤司征十郎的臉色更難看了。
七個人,是嫌他頭頂不夠綠嗎?
黑子哲也從來沒這麼感謝自己存在感薄弱。
能把他無視掉實在是太好了。
小泉淺渾然不覺自己造成的‘慘無人寰’的事故,小聲的抱怨道,“你們要加油啊,之前不來看我還不知道,原來對手這麼厲害啊~早知道幫你們也求些簽好了。”
桃井五月聽到這話隻感覺周圍的空氣更冷了,像是大冬天的讓他們一個個穿着半袖扔到滿是白雪的戶外,讓人哆嗦地打着寒顫。
完了,他們都弱到要赤司君的女朋友求神拜佛,還要獻吻的地步了···
“我也沒想到對手這麼厲害呢,可能是之前特訓的強度不夠吧~”赤司征十郎溫和的嗓音帶了幾分咬牙切齒,“這點我會考慮的。至于這場比賽,大輝一個人應該就夠了吧?”
被輕飄飄點名的青峰大輝神經錯亂地拼命搖頭,又使個勁兒瘋狂點頭,豎着三根手指,對天發誓,語無倫次地保證道,“夠了。夠了。我馬上就會翻盤的,一定和灰崎打好配合,絕對不給對方一點可乘之機。”
“那就好,要是5分鐘内掌握不了優勢?”
“不會的,我就是慢熱,沒找到感覺。剛才的一瞬間,我的球感就回來了。對!我回來了!哈哈哈!”求生欲極強青峰大輝尴尬的傻笑。
“那這樣我就放心啦~”小泉淺安心的笑了笑,轉身,看向赤司征十郎,拉開他的手,“給你。”
“這是什麼?”
赤司征十郎剛才就看着她藏着掖着一袋子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低頭,打開,五顔六色的禦守全都散開來了。
“這個黃色的是保佑考試合格的,這個綠色小魚是心想事成的,還有這個紅色的是保佑身體健康,平平安安的。這個粉色的,是我最喜歡的,是保佑你能成功娶到我的。”小泉淺埋着頭,小手一邊扒着小布袋裡的禦守,小嘴嘀嘀咕咕地絮叨個不停。
高山庭月不忍視聽,捂着臉,不想再丢人了。
赤司征十郎看着低着頭,認真數着禦守的女孩兒,“你是要把神社都搬過來嗎?”
“才不是,那些鈴铛,小挂牌,吊墜,勾玉我都沒求,我就是把最重要的幾個求了。”小泉淺鼓着個包子臉,認真道。
“禦守隻有春節的時候求才是最靈的。”
“啊,是這樣嗎?”小泉淺傻愣愣的,道,“可是今天是阿征你的生日~”
話一出口,赤司征十郎一怔,薔薇紅色的瞳孔中夾雜了一絲複雜。
籃球部的其他人也都愣了。
今天是12月20?
他們忙着打比賽把赤司生日給忘了。
溫雅的聲音突然問道,“之前不是一直叫我溫以嗎?怎麼突然改口了?”
“哼!你還說,我才不要叫别的女人叫過的名字。”小泉淺提起這茬就氣不打一出來,賭氣道。
“别的女人?”赤司征十郎薄唇扯起淺淺的弧度,低笑的聲音沉沉的很有磁性,“如果是她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小泉淺瞪大了雙眸,警惕道,“你果然喜歡她是不是?!”
赤司征十郎笑而不語,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隻是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小泉淺傲嬌的翹着唇,順利地被帶偏了話題,“那是,也不看看是誰送的,不過你可要收好哦,尤其是粉色的,他們說淺草的禦守是最靈驗的。”
不遠處,灰崎祥吾掃了眼赤司征十郎手中的禦守,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别扭地不去看兩人,心底隐隐地劃過一抹說不上來的嫉妒。
啧,赤司不是對她不感冒嗎?
現在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