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雅清臉上的笑容消失,墨綠色眸子半眯起來,微微上挑的眼角帶着詭異的味道,擡手,動作示意,“既然你不聽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灰崎祥吾的身體繃緊,警惕地防備着對方。
他身後的五六個黑衣保镖得到指令,點頭,上前,迅速地把兩人圍成一圈。
灰崎祥吾咬了咬牙,“小呆子,快跑。”
小泉淺愣了一下,“為什麼?是他的錯吧?我們為什麼要跑?”
“你個小呆子,說你笨你還真是笨啊~”灰崎祥吾咬牙,“這個人不是什麼善茬,老子可不确定一會兒能護好你,還不趕緊跑?!”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這麼大聲的吼,小泉淺氣的炸毛,跺腳,“你兇幹什麼?”
下一秒,手腕已經被其中一個黑衣人抓得動彈不得,惱火的轉頭,大聲道,“你抓疼我了,松開我——”
“松開她!!”灰崎祥吾臉色難看,一腳橫踢向黑衣保镖,想要迫使對方松開小泉淺,卻被對方手裡的一支空酒瓶就向他當頭砸下。
“啪嚓——”清脆的響聲在酒吧裡刺耳異常,玻璃碎渣全都砸在灰崎祥吾的發絲上。
“砰——”
黑衣保镖蠻橫地一腳飛了踉跄着步子的灰崎祥吾,整個人橫飛着砸撞上不遠處的圓高椅,“轟!”的一聲,那桌子上酒杯完全碎裂得撒落一地,周圍響起一串驚呼聲。
“灰崎~”小泉淺眼睛一圓,慌張地小跑過去扶人,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他流血了。
小泉雅清紳士般的微笑着,無視着他們的慘狀,“小貓兒,過來陪我。”
灰崎祥吾隻感覺一股淡淡的燥熱從頭頂滑落,雖然微弱,但刺鼻的血腥味還是讓他清醒地意識到了現在的不利,掙紮着想要起身,卻被對方的眼淚打濕了臉頰。
小泉淺坐在地上,把他的額頭靠上自己的胸口,酸澀沖上鼻頭,漲紅了眼睛,局促無措,“你流了好多血,你疼不疼?我帶你去醫院~”
“别哭了,老子一點兒也不疼。”灰崎祥吾吃痛地皺眉,把全身的重量交給她,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強行緊繃的神經得到一絲舒緩和安心。
小泉淺低頭看到的是他蒼白的臉色,滿額的虛汗,以及發紫的唇色,猩紅的血液順着他的額頭滑落,整張臉都變得虛弱猙獰。
好多血···
“怎麼可能不疼~”甜軟的嗓音染上了哭腔,“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小泉淺踉跄着攙着快要昏迷過去的人站起身,剛要艱難地挪動步子卻被剛才那幾個鬧事的黑衣保镖強行攔住去路,身材高大的幾乎要壓倒她瘦小的身闆。
周圍的客人有幾個不忍心的,想要上前幫忙求求情,卻也畏于對方的勢力,猶豫地不敢動作。
“小貓兒,過來陪我聊天,我就送你的同學去醫院。”小泉雅清耐心道。
小泉淺擡眸掃向他,稚嫩卻也沙啞,“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她的嗓音依舊甜甜,臉上的笑容卻消失地一幹二淨,漆黑的瞳眸中不染一絲溫度。
小泉雅清一愣,似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反應過來,眼底的笑容和興趣更大了,整個人都透漏着一股肆無忌憚的邪氣。
灰崎祥吾瞳孔一縮,面上滿是震驚。
這是傻白甜小呆子說的話嗎?
小泉淺眼底劃過一抹厭惡,她生氣,真的生氣了。
“還不出來——”
話音一落,她的身後立刻出現十多個黑衣人,個個面色冷凝,腰間别着黑色的木倉支,整齊劃一,肅殺之意,不言而顫。
他們的動作迅速,簡單粗暴,不到兩分鐘,就把剛剛小泉雅清的人的壓制地跪倒在她的面前。
“小姐——”為首的一個黑衣保镖彎腰,恭敬。
他們的出現讓原本還有些竊竊私語的酒吧迅速安靜下來,來這裡雖然不少都是些富二代,但大都沒有經曆過什麼風浪,剛剛的小泉雅清帶着保镖已經讓不少人驚訝了,現在出現的這些黑衣人身上仿佛有種軍隊的氣息,而且還帶着木倉。
小泉雅清也不慌,不緊不慢地輕吐道,“我勸你還是不要亂來的好。”
剛才還在灰崎祥吾懷中的美女看到這樣的場景,心口一顫,提醒道,“小姑娘,這位小泉少爺,他的叔叔的姐姐的堂兄是那個現任的國務大臣,小泉東輝。”
話一出,酒吧裡的不少人打了個哆嗦,畏懼的看着小泉雅清。
豪門世家的人可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小泉淺愣了一下,“小泉東輝?”
叔叔的姐姐的堂兄?
這是個什麼關系?
不過好像是自家人的樣子,那還要不要揍他~
可是他把灰崎打傷了~
美女點了點頭,眼神示意她不要亂來。
小泉雅清很滿意對方的猶豫糾結,“我勸你還是讓你的保镖把木倉收一收的好,要是打傷了我,你可是會很難過的。”
“那你跟灰崎到個歉吧,順道把我們送到醫院,再把醫藥費出了,我就原諒你了。”小泉淺認真的凝視着對方。
酒吧裡的不少人都對她的‘大言不慚’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泉世家,對方可是那個第一世家的人,她怎麼敢這麼跟對方說話——
“道歉?”小泉雅清重複了一句,聲音卻不再柔和,而是帶着淡淡的嘲諷之意,臉上也帶着冷冷的笑意,“就你們也配?”
“阿沖說過,做錯事就要受懲罰,要是對方不僅做了錯事,還傷害到了自己,對方就應該受到10倍的懲罰。”小泉淺指着小泉雅清,側頭沖旁邊的黑衣保镖說道,“砸他吧~”
天真稚嫩的話在酒吧裡掀起一陣波瀾。
不少人都默默地後退了一步,打算遠離戰場,心底默默咂舌,頭回聽見能把教訓人說的這麼義正言辭的。
也不知道女孩兒口中的‘阿沖’是誰?
這個女孩兒也是個‘人才’,連小泉家的人都敢揍,怕不是瘋了吧!
“是,小姐。”為首的黑衣保镖點頭,揮手示意其中的一個人。
小泉雅清臉上依舊是冷笑,讓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你做這種事前就沒有想過後果嗎?”
“我為什麼要考慮後果?”
“嘩——”黑衣保镖拿着酒瓶正要往小泉雅清的頭上砸去,卻被一個骨節分明的大手制止住了。
“呐,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是一個極美的少年,端正的面龐,刀削似的五官,深刻卻又有着以這個清隽秀美的感覺,濃密烏黑的發絲,些微的劉海,垂落在他光滑飽滿的額頭上,平添一份幽暗的美,挺直而優美的鼻梁下,是薄而性感的嘴唇。
少年颀長的身上,穿着白色的襯衫,略微淩亂,卻不張揚。
之前和他們坐在一起的美女“唰”地變了臉色,後怕地看向來人,同時扯了扯小泉淺的衣袖,小聲道,“山口組知道嗎?他是山口組組長高山清司最寵愛的小兒子,高山庭月,傳說殺人不眨眼,快叫你的保镖住手,我們惹不起他~”
整個酒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個十四,五歲左右少年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震懾到了,那是一種淡漠,卻又血腥的眼神,仿佛在他的眼底,生命隻是蝼蟻。
“我為什麼要饒了他,他把我的朋友打了,我難道不該還回去嗎?”
“可以,如果你不怕死··”高山庭月的話說到一半,卻在看到小泉淺的時候臉色一變,手指松開了黑衣保镖,“淺小姐?”
灰崎祥吾虛弱地喘着粗氣,複雜地看了眼攙扶着自己的人。
這個小呆子···到底是什麼人?
雖然剛才那個花裡花哨的家夥他不認識,但這個高山庭月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山口組備受寵愛的直系子孫,可謂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就算是赤司那樣的家夥,在這樣的場合,恐怕也得賣他幾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