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魂鈴,同字面意思一般可以探尋魂靈,如果尋到了,鈴铛自然會響,聽起來跟羅盤差不多,但實際是大有不同,羅盤所能感應到的多是鬼魂的陰氣或煞氣,有着肅殺之意。而探魂鈴相比較起來就溫和多了,它能探的都是些沒有攻擊性的遊魂,抑或是陽壽未盡,意外離體難以歸位的生魂,探魂鈴響,魂靈也自然有了方向,如此便可循着鈴聲回到肉身,因此也叫“歸身鈴”。
不過這世上還有一種特别的探魂鈴,它不僅能探遊魂,循生靈,還可以明鑒魂魄是否安穩。
而這種探魂鈴,曲律隻在年少時見過一次,那時侯的他不小心走火,神志不清,幾近癡傻,所有術士都認為他是丢了魂,但探魂鈴快要搖碎,曲律也沒有清醒過來,直到曲宗卿到來,他手中的那枚探魂鈴模樣簡單質樸,甚至連花紋都沒有,比起其他人那些帶香氣刻符文的不知要寒酸多少,但曲宗卿隻輕搖了一下,從曲律體内便強硬地擠出一隻試圖吞噬他本身魂魄的生魂。
至此,衆人才恍然大悟,原來曲律不是丢了魂,而是多了魂,而曲宗卿的探魂鈴之所以較其他的特殊,因為它是曲宗卿親手煉出來的,除了他之外再不會有第二人擁有。
那辭簡手中的這枚又是哪來的?
辭簡的腕骨幾乎要被曲律捏碎,疼的他原本就布滿溝壑的臉頓時皺成一團,他呲牙咧嘴道:“孽徒!我本指望你給我養老,我看你是要親手送我歸西,放手!還不放手?!”
盛晏顧不上仍在嗡鳴的腦袋,跌跌撞撞地撲到曲律身邊,将他和已經疼的面目猙獰的辭簡分開:“你清醒點,你抓着的可是已經到了退休年齡的大爺,你傷了他,今天開寶馬,明天開就能拖拉,你未來幾十年是不是都想把工資打别人卡裡?”
曲律終于松開了手。
辭簡捂着已經青紫的手臂,氣的胡子都要飛起來了:“好好好,出息大了,都敢跟我顯神通了。”
盛晏連忙上前扶着辭簡,賠笑道:“沒有沒有,他就是力氣大,您消消氣,要不我把您所有的符咒都包了?”
辭簡聞言一抖眉毛,也不叫了:“此言當真?”
盛晏沉默片刻:“......當真。”
辭簡果斷地開始解衣帶,衆人何嘗見過這陣勢,全都邊喊着“媽呀”邊扭過臉躲避,隻有信天翁勾下了墨鏡,笑嘻嘻地掏出了手機對準了正在寬衣解帶的辭簡:“小爺我今天也算撿着了,七旬老漢當街解衣帶是為哪般。”
“六旬!”辭簡沖着信天翁不滿地喊了一聲,然後利落地露出胸口的二維碼沖着盛晏笑道:“符咒共二十四張,跟您結個善緣,888即可。”
盛晏:我好像被碰瓷了。
轉完帳後,辭簡心滿意足地笑着重新系上衣帶,從眼角到眉梢都閃動着奸詐的光,也不含糊,沖着衆人高聲道:“哪位是最後見過他們兩個人的?”
蔣司源的助理馬上從人群裡擠出來,少爺不見,他已經要急瘋了,滿頭大汗急切道:“我我我。”
辭簡道:“你随便說個字。”
助理愣了愣,但還是迅速說了:“蔣。”
辭簡垂下眼,指尖翻飛掐着小六壬,片刻後,他垂下手,顯然是已經胸有成竹,笃定萬分:“往正東方向尋,向高處看。”
衆人原本還對這個衣冠不整的瘋道士将信将疑,覺得即便是真的算出來了,也肯定是個含糊其辭的說法,但沒想到辭簡自始至終都是遊刃有餘,信手拈來,竟然還真的給出了個明确的方位。
果真高手在民間。
得到了方向,他們也不敢耽擱,立刻三三兩兩一組奔着正東方向去了。
正東方向是這座山谷的最深處,也是傳言中遍布野生動物的原始森林,地勢崎岖,蜿蜒陡峭,荒草連綿,根本看不清腳下的路,擔心草叢中會有蛇,一行人都撿了木棍邊敲打邊艱難地往上攀爬着。
信天翁把肩上的背包緊了緊,擦了把汗,感慨道:“這死孩子能跑這麼遠嗎,這是來拍戲來了還是荒野求生來了?”
盛晏回頭笑道:“這不正好符合你散心的需求嗎,親近大自然,多好,你留神點腳下,可能會有蛇。”
信天翁卻來了精神:“有蛇?那敢情好,我還沒見過野生的蛇呢。”
盛晏有些無語:“聽說有蛇你還能興奮?你能不能像個人似的。”
有個女孩氣喘籲籲地接過話茬:“帥哥,你膽子真大,居然連蛇都不怕。”
信天翁挑了挑眉:“美女客氣了,實際上我什麼都不怕,鬼,蛇,高,密閉空間,甚至死,全都不怕,我的人生就是無所畏懼的一生。”
女孩驚訝地沖他豎起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