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那人看了眼沈含章身後的青松樹,“屬下名喚青松,青天的青,松柏的松。”
沈含章滿臉黑人問号,他的演技浮于表面,謊話更是顯而易見,原書真的有這麼抽象的人物嗎?
沈含章撐着手認真思索,現在她還是光杆司令,暫時沒有挑選手下的資格,現在有個自稱愛财的保镖主動找上門,不用白不用。
“那以後便跟在我身邊,做我的專屬影衛,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青松定不負殿下所望。”
沈含章走回少年的屍體旁,用狐裘蓋住他。“放心,我定會為你報仇的。”
“回去後找人為他收殓下葬,家中若還有人也要安置妥當。”
“是。”
快到城門時,青松向我辭行,“剩下的路就得殿下您自己走了,但您放心,屬下會一直在您身邊。”
雖然還不能确定他是否忠于自己,沈含章卻莫名覺得這句話很有安全感。
“我信你。”
未央宮前,殷溯一身黑衣鬥篷立在雪中不怒自威。
沈含章心有所感,屏退帶路的宮人,不願放過這個試探的機會,“老師特意在這裡等我回來,是希望看到我橫着回來還是豎着回來?”
“殿下答應過臣不得亂來,可你居然為了一個無關的人險些喪命。”殷溯無視沈含章的陰陽怪氣,反倒擺起老師的譜子。
“剛才那刺客的殺人手法,和七日前老師你誅殺反賊的手法何其相似,你說世上真的有這種巧合嗎?”
雖說在設定上她是女主,但沒有金手指傍身的她和菜雞沒什麼區别。
但她不得不賭一把,賭自己福大命大,賭殷溯不會現在就動手,也賭青松真的能護她周全。
殷溯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突然牽住沈含章的手,将她拉向自己,沈含章毫無防備倒進殷溯懷裡。
沈含章自知不能怯場,踮起腳尖和殷溯四目相對,“這就是你說的君臣有别嗎?”
“掩耳盜鈴,實為下策,在殿下眼裡我是這樣目光短淺的人?”
不管這場刺殺是不是他安排的,此時都不能和他撕破臉面,打不過就先認慫,大女主就得能屈能伸。
“是學生以小人心度君子腹,方才一時腦熱,說話也沒過腦,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見殷溯不說話,沈含章就知道他吃軟不吃硬,她幹脆把手伸向殷溯寬大的衣袖内取出那把銀色匕首,“你要是不痛快,就捅我一刀解解氣。”
見殷溯沒有反應,她狀似要自己動手,殷溯那雙骨骼分明的手直接将匕首丢到一旁,“不許胡來這句話,臣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沈含章:“不容我胡來我也胡來多次了,反正有你給我兜底。”
殷溯沒想到沈含章會突然打直球,手一松,她便如脫兔般蹦出三米遠。
登基前殷溯分秒必争教授沈含章君子六藝,一開始能學到新知識點沈含章還覺得有成就感,但殷溯居然專門為她制定高強度的學習計劃,這對不久前還是躺平任嘲的社畜鹹魚來說,簡直是人間煉獄!
好消息:沈含章本就是不學無術的人設,沒有被殷溯發現破綻。
壞消息:沈含章原本就文科和體育雙廢,學不會!根本學不會!
沈含章天沒亮就得從“禮樂”開始學起,午後陽光正好适合“射禦”教學,“書數”要求最為嚴格,一旦做錯,晚膳就會從大魚大肉變成一塊饅頭。
是夜,崇德殿内燈火通明,寫滿歪七扭八的字體的紙張幾乎鋪滿整個大殿。
身着鵝黃色浮光錦裙的少女拿筆的手止不住顫抖,臉頰上也沾染了兩三處墨水,她嘴角向下彎曲,極力把自己弄得更可憐。
“放過我吧,這張字帖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殷溯捏着手上的字帖一言難盡,緊抿薄唇生怕自己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
“要不我們先一起去吃飯,飯後再......”
“無規矩不成方圓,待會我會差人送來晚膳,”
沈含章企圖用撒嬌蒙混過關,殷溯用手抵住她的額頭,
“五日後的登基大典是國之要事,請殿下繼續練習。”留下一句不痛不癢的說教後殷溯便拂袖離去。
沈含章剛準備關上宮門,一雙手突然伸到她面前,吓得她連連後退。
門外的男人飛快上前攬住沈含章的腰,“阿姐别怕,是我。”
沈回舟一身藏綠寬袖蟒袍,烏黑的發間佩戴着白玉發簪,容貌不可不謂俊美,姿态張揚的樣子确實有限制文男主的模樣。
當時沈含章就是被這張人畜無害的臉騙得體無完膚,深刻感受到白切黑的真正内涵,後面才異常珍惜小白兔系的王行止,沒想到還是被上了一課。
“國師今晚有要事與大臣們相商不會再回來了,我帶了你最喜歡的桂花糕和栗子酥。”
雖是同齡,沈回舟的個子卻高了沈含章半個頭,他将手上的食盒穩穩當當放到她面前。
沈回舟這張與沈驚鵲毫無關系的臉,細看之下還能看出三四分殷容的模樣,但凡沈驚鵲懷疑一下也不會被不明不白地害死。
沈含章沒敢說糕點不如碳水頂飽,接過食盒客套地說:“謝謝你,回舟。”
沈回舟收起笑容,臉色陰沉低語:“阿姐為何突然與我生疏許多,不喚我阿回,也不摸我的頭了。”
沈含章暗道不好,她怎麼忘了他們姐弟居然有這麼多膩歪的小細節。
“是我不對,多日來忙于登基之事疏忽了對阿回的關心。”沈含章垂下眼眸輕歎一聲。
“阿姐放心,我已經長大,可以做你的左膀右臂,護你周全。”沈回舟臉色馬上暴雨轉晴,一把抱住沈含章,“那日我接到傳令趕到崇德殿時就見你暈在殿中,我從未如此害怕過,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快要失去你。”
沈含章手法熟練順着他的頭發,心想如果你知道是我間接殺死了你親生母親,是否還會如今日這般待我。
“母皇離世,父親也自請入皇陵,這世上我最親近的就是阿回了,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你都需謹記,我是你姐姐,也隻能是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