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魏念之蹙眉。

“還沒有确切證據證明狗狗死了。”探員補充說明，确保嚴謹，“小區保安隻說沒再見過那條狗，懷疑它死了。”

黑色皮手套輕輕敲擊照片：“這條狗很可能關乎周佳麗的作案動機。”

“如果狗死了……”榆安單手托腮，提出設想，“難道周佳麗想讓它複活？那禍鬥又是怎麼回事？”

玄檩歸還照片，執筆在兩份知情同意書末尾審核部分簽字：“不排除這種可能，但禍鬥和周佳麗的關系還需要進一步确認，利用、被利用，亦或合作，性質不同。”

魏念之讓榆安和秦聿文傳閱報告，榆安碰了碰秦聿文的胳臂：“你怎麼不參與讨論？”

秦聿文翻到周佳麗的在校經曆，考慮措辭：“其實……關于這個案子，我有一點疑問。”

“什麼疑問？”魏念之示意她繼續說。

“周佳麗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不惜放棄經貿學院年級第一的成績調劑去法學院，籌謀兩年起訴周宏凱，說明她做事有計劃有條理，思路清晰，而且具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

榆安連連點頭：“對，這位周同學心理素質确實不錯，應變能力很強。”

秦聿文串聯案件信息，往下分析：“瘋狗系列案第一個案件發生時間是4月19日，距離3月份周佳麗晚歸黑狗失蹤僅過去一個月，不管黑狗因為什麼原因消失，這件事肯定對周佳麗造成了巨大打擊，期間她遇見了禍鬥。”

“她在野狗舌頭上畫噬生咒協助禍鬥盜取生元之氣，如果沒有神務科插手，她的所作所為很難被警方查到，即便神務科的介入打亂了她的計劃，她選擇辦理休學的意圖依然耐人尋味。”

黑色皮手套越過秦聿文的肩膀，從她手中拿走報告：“看起來，她像是做了一個破釜沉舟的決定。”

“會不會是因為周宏凱？”榆安指尖撥動簽字筆，筆杆繞過她的拇指回到手心，“馬上一審開庭，以周宏凱之前的行徑來看，他不會善罷甘休，可能她想等這個案子了了再繼續念書。”

“如果是這個原因，為什麼不在上訴前休學？”秦聿文指出疑點，“倘若周佳麗怕周宏凱去騷擾她，時間上來說，從她提起上訴到辦理休學前這兩個月，足夠周宏凱逼她撤訴。”

“也對。”榆安握住筆杆，歪頭思考，“诶，你們說，黑狗不見了，會不會和周宏凱有關？”

會議室内忽然安靜。

牆上響起六點的電子鐘聲播報，玄檩合上調查報告，一錘定音：“不論如何，這場官司周佳麗準備了兩年，開庭這天，她和周宏凱肯定會出現。”

“好了，會議結束！”魏念之拍拍手，“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準時下班！回去好好休息，注意保持手機暢通！”

榆安站起來鼓掌：“魏處長英明！”

秦聿文回辦公室整理好案件資料，桌面物品歸置整齊，椅子推進桌下放好。

途經魏念之的工位，一個長方形的粉色扁盒子憑空出現，攔住她的去路。

“剛入職就要帶傷加班，做領導的向你表示慰問。”魏念之晃了晃小方盒，指尖輕敲盒面，黑金貓眼石美甲在不同角度變換顔色，“巧克力，明天不用繼續出外勤，回去忙裡偷閑過個周末。”

秦聿文接過盒子：“隻有我休假？”

“你也可以選擇不休。”魏念之唇角勾起一彎笑意，“如果你跑來加班，我會認為你是為了來見我。”

“……”

玄檩推門進來，走到魏念之辦公桌對面：“你給外勤部每個人都發了一支白玫瑰？”

“這是5.20情人節的特殊儀式。”魏念之不以為恥。

“嗯。”玄檩點頭，“儀式感可以有，但錢你自己掏，不準挪用公款。”

說着，看向秦聿文：“天氣預報顯示晚高峰還會下雨，門口有傘，有需要你自己拿。”

秦聿文拆開巧克力盒子遞給玄檩：“魏處給的巧克力。”

“謝謝。”玄檩掰下一塊。

秦聿文順勢告辭：“那我就先走了。”

合上門，門内對話聲鑽出門縫。

玄檩嘴裡含着巧克力：“晚上一塊兒吃飯？”

“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魏念之語氣驚訝，“機器人居然不加班？”

“加，吃飯的時候順便再聊聊案子。”

魏念之：“……嘁。”

·

雨點敲打玻璃窗，忙忙碌碌彈奏了一整晚的交響。

大雨将花台内的淤泥沖上人行道，采集往來行人的腳印，雨後柳樹長出新葉，地面水窪映照車水馬龍的風景。

腕表指針走過九點半，秦聿文拎着幾袋應季水果按響濱江花苑一戶人家的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