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過來,我慢慢告訴你。”
白雪走到沙發椅裡坐下,玄绛也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
“你說吧。”
白雪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的,我受着黑魔法的反噬,身體不斷承受着一次次的痛苦,對活着也越來越喪失了興趣。”
“那你就别再使用黑魔法了,你的反噬之症,我也會幫你想辦法的……”
白雪擡起手,食指按住了他的嘴唇,笑着道:“你别急,聽我繼續說。”
玄绛點了點頭,聽她繼續往下說。
白雪接着說道:“想要自我了斷的念頭越來越強烈,我覺得我該做些什麼,否則我一定會自殺的。在魔法世界,我沒辦法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别人的視線裡,況且那裡的人喜歡白魔法師,他們也并不信任黑魔法師,我什麼都做不了。後來我機緣巧合來到了這個世界,我發現這裡會有人願意求助于黑魔法師,幫助他們能讓我感覺到存在的意義。”
玄绛将信将疑:“你真的隻是為了幫助别人?”
“是啊。願意冒着危險來森林裡找我的,都是心裡有着很深執念的人,真的很可憐。”
玄绛心裡開始動容了起來:“可你這麼做,不就是在損耗你自己嗎?”
白雪笑道:“沒關系的阿绛,其實過來找我的人,每個月最多也就兩三個,這個月就一個都沒有。就這點消耗,我沒事的。”
玄绛低下頭不知該說些什麼,看着她搭在沙發椅上蒼白的手,忍不住握了上去。
就在玄绛低着頭時,白雪不易察覺地勾起了嘴角,她目光冷冷地注視着玄绛,滿意地看着他眼底那一覽無遺的心疼。
三年前,白雪通過小動物們當耳目,打探到了褐依将會出宮一趟的消息。那時候的白雪已經能殺死所有來森林裡找她的殺手,所以她确信,以她目前的實力一定也可以殺死褐依。
那天她埋伏在褐依途徑的路上施法,擋住了他們去去路。她就在暗中操縱着,看着鋒利的藤蔓刺穿了守衛的身體,擊碎了華麗的馬車,穿着華服的褐依狼狽地從馬車裡摔了下來。
藤蔓朝褐依的心髒位置刺過來,她來不急躲閃。就在白雪以為下一秒就能看到她被穿心之時,她的身上迸發出了一道光,震碎了攻擊她的藤蔓。
白雪認出了那股力量,那是她爸爸的魔力。回想着十八歲生日那晚,褐依提劍刺穿了爸爸的心髒,她一定是那時候取了心頭血,拿爸爸的心頭血制作成了保護她的護身符。
白雪回去之後把箱子裡所有黑魔法的卷軸都倒了出來,她相信一定能找到穿透那層屏障殺死她的方法。
終于,她發現了一卷卷軸,上面記載着一種叫做淚血之刃的武器。以仇人的一樣物件作柄,用一千人的一千滴淚一千滴血作刃,若能得仇家親人愛人的血淚,親緣越近愛意越深,就越能事倍功半。此種武器,可以打碎一切防禦,直取仇人性命。
白雪不顧一戰剛結束之後虛弱的身體,也不顧小動物們的勸阻,她披上鬥篷就去了曾經去過的那個小鎮。
她小時候最害怕聽邪惡女巫的故事,可那天她就化身了小時候害怕的邪惡女巫,她用黑魔法折磨鎮上的百姓,以此取血取淚。她甜美的笑聲伴随着被她折磨之人的哭喊咒罵,沒花太久她就取到了一千滴血一千滴淚。
她等不及回到木屋,剛進入森林裡避開人們的視線,她就迫不及待開始了煉制。她用褐依曾經送她的項鍊練成了劍柄,連續大量使用黑魔法的她身體早就已經無法承受,可她還是不肯停一下,她又迫不及待用剛得來的血淚凝練,隻是這千滴血淚卻無法與劍柄融合,她練不成淚血之刃。
心急之下,她咳出了一口血。她掙紮着站起來,眼前一片模糊,就扶着樹踉踉跄跄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兒,最後眼前徹底一黑昏了過去。
等白雪醒過來時,她還沒睜開眼睛就聞到了一股不是特别好聞的,略微刺鼻的味道,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白色。
她又閉上眼睛緩了緩,撐着自己慢吞吞坐了起來。她發現自己正身處于一個陌生且奇怪的環境裡。這裡的床和桌椅都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樣式,最奇怪的是,還有一個裝着液體的透明袋子懸挂在她的頭頂,有一根細管子從袋子一直蜿蜒到她的手背,一根針紮在她的手背上讓液體進入。
“難道被抓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她嘀咕着,毫不遲疑地拔掉了手背上的針扔在一旁。
“你醒了?”
白雪轉頭看去,門口一個一身白衣的女Beta打開門走了進來,她腳步突然頓了頓,随後飛快跑到了床邊。
“你怎麼拔掉了?你先躺着别動,醫生馬上就來。”
女Beta按了按床頭一個按鈕,沒過多久一個也穿着一身白的中年男Alpha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