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指了指自己，驕傲道：“我叫沢田唯，弟弟叫沢田池。”

她才不像那些笨孩子一樣不知道自己叫什麼，每次去打疫苗，聽到護士姨姨叫名字，她和弟弟都會自己舉手呢。

“咔——”

一直沒有說話的楠雄腳下的地闆呈蛛網裂開。

“冷靜點，楠雄。”

空助這話也不知道是在說楠雄還是自己，他深吸一口氣：“讓我猜一下，你們突然離開家，是因為從房間看到沢田綱吉，就一路跟着他去了彭格列公司？”

看着面前兩張疑惑的小臉，空助咬牙切齒道：“沢田綱吉，一個棕色頭發，看起來像是路邊推銷員一樣，不會生氣，總是在笑的男人。”

池恍然大悟：“原來爸爸叫沢田綱吉啊。”

他默默把這個名字在心裡念了幾遍。

空助眼裡閃過各種情緒，繼續放緩聲音誘導：“唯、池，你們跟着沢田綱吉離開，為什麼還要隐身？你們和他打招呼了嗎？為什麼不讓他送你們回來”

唯：“打招呼啦，我珠珠掉地上，被爸爸撿到，他看到我們啦。”

池：“爸爸也會送我們回家嗎？是大舅舅說的，沒有大人陪伴的話，我和姐姐出門不能被人看見，不然會被壞蛋抓走，像爸爸那樣。”

唯和池說話有些混亂，可空助還是聽出了很多東西。

他的笑容已經徹底凍結，而楠雄也黑了臉。

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孩子對于父親的了解隻有照片，對于爸爸完全不熟。

空助伸手，輕輕順着唯的頭發，神色莫測：“晚了呀。”

他們竟然現在才知道唯和池有爸爸，而沢田綱吉已經看到了唯和池。

“呐，楠雄，你有想過栗子穿上婚紗的模樣嗎？”

空助：“雖然我承認唯和池都很可愛，但我暫時沒辦法接受‘妹夫’的存在，尤其是疑似讓栗子受過傷害的人。”

即便是未發生的事情，隻要他知曉了，那就是事實。

“你之前不是問我從唯和池這裡知道什麼了嗎？”空助伸手輕拍着唯的背，像是小時候哄栗子睡覺一樣，幽幽道：“唯和池說，未來的栗子總是不在家，總是很累，很少有時間陪他們。”

早上稍微存在的疑問，在這一刻也全部串聯解答開了。

從唯和池到來的第一天，他們就特别能折騰，表面上的原因是他們不想讓栗子出門，希望栗子能留在家裡陪他們。

栗子不會為了孩子就放棄自己的工作，而才兩歲半的孩子不知道工作的含義，鬧騰需要母親陪伴，這很正常。

可這種想法并不成立，因為——唯和池是齊木家的孩子。

齊木家的孩子不可能缺愛，在有足夠愛意滋養的情況下，孩子是不會隻粘着母親的。

更何況他們不是普通的孩子，他們的母親也不是普通的母親。

工作是栗子的興趣，而不是生存的必要條件，在選擇生下孩子後，她絕對不會把工作放在孩子之前，而且要同時兼顧兩者也很簡單，栗子和她的分身分工行動就好了。

可偏偏，唯和池話語透露出來的意思是栗子經常不在家，把孩子托付給他和楠雄照顧，每次回來都很疲憊。

既然不是因為工作，那還有什麼原因能讓栗子放下孩子必須出門呢？

空助現在有了答案——因為孩子的父親。

從唯和池的表現來看，很容易就能發現一個現象——栗子在家的時候，唯和池會不停地叫媽媽、看媽媽，比起依賴，他們更像是在确定栗子的狀态。

隻要栗子在身邊，他們就顯得很‘乖’，察覺到栗子要離開，他們就開始鬧事。

他們明确知道家裡除了栗子就隻有楠雄能招架住他們，他們就故意弄壞楠雄的控制器，把楠雄吓跑，再破壞家裡、‘欺負’他，讓招架不住他們的外公外婆聯系栗子。

他們潛意識知道母親離開家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所以試圖通過這種鬧騰的方式，阻止栗子離開、把栗子叫回來。

空助的語速很快，唯聽得腦袋暈暈的，但她敏銳的察覺到了大舅舅對爸爸的不喜歡，她擡起小臉，努力讓自己變得很有氣勢，“大舅舅，你不要總是罵爸爸啦。”

“媽媽說，爸爸是被壞人關起來了，他不是故意不回家的。”

“二舅舅也不能去欺負爸爸。”

唯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有多可愛。

明明是剛破殼的小鳥，卻學着老鷹的樣子張開翅膀，維護她那個傳說中被壞人關起來的爸。

“哦——”

空助的聲音低沉又危險，“被壞人關起來了呀，楠雄，你相信嗎？”

彭格列十代目，裡世界的教父，被壞人抓走了？

比起這個，空助覺得沢田綱吉更像是用自己的腿離開了栗子。

楠雄腳下的地闆已經塌了。

他轉了轉手，面無表情道：“我去消除那個家夥的記憶。”

他這架勢不像是去消除沢田綱吉的記憶，更像是去消除沢田綱吉。

空助剛想說話，楠雄突然望向大門方向，銳利道：“沢田綱吉來了，他來找栗子，問唯和池的事情。”

“冷靜一點兒，楠雄。”

看着表面冷靜，實際已經氣到超能力要暴走的弟弟，空助反而笑了起來。

他起身，把唯和池放在弟弟的懷裡道：“你帶着唯和池去你的出租屋，我來見一見沢田綱吉。”

空助沒有戴超能力屏蔽器，楠雄清楚的聽到了他的想法。

沉默一瞬，楠雄帶着試圖反抗的唯和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