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甯靜還是被打破了。
不等靠近,陳逢水就聽見小院裡的吵鬧聲,一個陌生的男聲在大喊:“姓張的,你欠錢不還你還有理了?我告訴你,莊子上的錢你不還就想走,那不可能!”
張嫂子的聲音慌亂傳來:“什麼欠的錢?老張?我們家沒有錢了,管事大人!”
張有喜冷聲道:“我說過了,那雪梨酒是我幾年前自己買的!那個時候你還不在莊子上呢!你硬要說我偷了酒要辭退我,那也就算了!老子早就不想幹了,每天看到你就惡心!你要罰我錢,那是不可能!有本事你就去告官,讓人把我抓起來!”
那個陌生男人冷笑一聲,說:“我說罰你就罰你,用不着官府!你們兩個抓住他!沒錢是吧?沒錢你不是有老婆嗎?用你老婆抵債啊!”
聽到這裡,陳逢水已經難以忍耐。他大喝一聲,躍進院門。院子裡此時一片混亂,兩個年輕的漢子抓着張有喜的雙手,把他壓在地面,張有喜奮力掙紮;而那一個形容猥瑣的管事已經一把年紀,此時繞着桌子伸手去抓驚慌失措的張嫂子,屋子裡還聽見了小米的哇哇大哭聲。
陳逢水怒不可遏,一腳一個把那兩個漢子踹斷肋骨倒在地上,一轉身踩上桌子,狠狠一腳把那個管事飛踹在地。霎時間幾個人都倒地不起,哎哎叫喚。
張嫂子哭着,用力拉着被扯散的衣衫,忙着回屋去哄小米。
張有喜雙眼赤紅,一轉身進廚房提着菜刀沖了出來:“狗日的,我今天豁出命去殺了你!”
陳逢水一驚,連忙伸手抓住張有喜的手腕:“張有喜!你冷靜一點!”
張有喜滿臉是淚,大叫道:“我怎麼冷靜?他欺人太甚!他媽的,我要殺了他!”
那管事的倒在地上連連後退,連忙開口求饒:“張老爺,張老爺求你放過我,是我錯了......”
陳逢水不理會後面的人鬼哭狼嚎的求饒,隻定定地看着張有喜,凝重道:“張有喜,你可要想好了,這一刀砍下去沒有回頭路的。要麼進去坐牢,嫂子孩子沒人管,要麼你們就得過一輩子的擔驚受怕的生活!”
張有喜張大嘴大哭起來。
後邊的人覺得有機會,連忙求饒,說保證絕對不會說出去,隻求放自己一馬,以後再也不敢為難人。
突然,一聲重響傳來。房門被重重推開,撞在牆上。
“我來!”房門打開,是頭發淩亂的張嫂子抱着孩子走出來,“我來選!我要殺了他!不管是坐牢還是逃命,我心甘情願!”
張有喜愣愣的看着她。
張嫂子眼淚還沒幹,把孩子往張有喜懷裡一送,一把奪過他手上的菜刀,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個已經吓的屁滾尿流的男人,步步靠近,邊走邊說:“欺負我?除了欺負我們女人,你還有什麼本事!”
話音剛落,鮮血噴湧而出。
張嫂子目不斜視,一刀一刀砍在那個管事的脖子上,邊砍邊罵,“就是你們這種賤人!才會讓好人不得活!你該死!”
張有喜抱着孩子,激動的心情已經冷靜許多,隻是呆呆地看着妻子,不敢說話。
地上另外兩個人抖得像篩糠,顫顫巍巍連滾帶爬就要往院子外面爬。張嫂子手有些抖,但是一把撲了上去,迅速砍傷了那兩個人的後背:“他們看到了陳兄弟,不能放他們走!”
那兩個人倒在血泊中,含糊不清地喊:“饒命!饒命!我們不會說出去的!我們保證!放過我們吧!”
陳逢水看着這血腥的一切,眼神逐漸深邃。
終于,他接過張嫂子手裡的菜刀,把發抖的她扶到凳子上,一手一個幹脆利落地把那兩個人割喉。
張有喜抱着孩子,顫顫巍巍地癱坐在地上,喃喃問:“現在,怎麼辦?”
陳逢水咬緊牙關,終于開口道:“咱們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