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何意一撺掇，越小舟就立馬期盼地看着蛟龍。

蛟龍一時無言，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還是在兩雙眼睛的期盼下把越小舟變成成人身形。

長大了！越小舟興奮地立馬去照鏡子，蛟龍眼神緩緩描摹着越小舟的眉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比起之前在人間的模樣，小舟現在五官線條要軟和許多。

蛟龍還沒品味出長相與經曆的細微關聯，就見宋何意一推越小舟:“你這長得真好看！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了，怪不得蛟龍那厮那麼喜歡你呢！”

越小舟笑呵呵，并沒有多想，問他:“真的嗎？那我第一次穿的衣服是什麼顔色呀？”

小舟不記得了，其餘兩人卻都忍不住回想起西子湖畔。那個打馬而來的少年俠客，一襲青衫，寶劍英雄。

宋何意說:“青色的衣服，你喜歡那個顔色。”

越小舟信以為真，立馬說:“原來我喜歡青色！我去換一件衣服！”

蛟龍抓住他，低聲道:“那些衣服都小了，先穿這個吧，我回頭再給你另做。”

越小舟猶豫着問他為不為難，得到滿意的回答後就像之前一樣想蹭他的胳膊，卻因為身體一下長大有些不适應，蹭到了他的肩膀，溫熱的呼吸一下落在蛟龍的肩頸處。他親昵地說:“謝謝你啊，蛟龍。”

蛟龍一時無措，好一會才聽清兩人又開始讨論做什麼衣服玩什麼遊戲，全然不顧他，唯有宋何意在眉飛色舞之間抽空給他打了個眼神，是神采奕奕的樣子，像凡間兩人看對眼之後旁邊得意的媒婆。

幾人從蛟龍宮中落下，打算去人間帶越小舟散散心，然後就直接去神界赴宴。

幾個人一落入凡間，就體會出格格不入來。

幾個月不見，凡間的太平像紙糊的，流民多，又不多。多的是大片南方的百姓已經無法留在原籍，不多的是更多的百姓死在了路上。

而越小舟，此時穿着精緻，一臉天真，落在凡間猶如異類。他已經化成了成人模樣，面頰柔軟，一雙眼睛充滿好奇四處張望。

這裡是深山之中，小溪簌簌流過，帶來的冷風吹過樹林，雁群高飛，野兔逃竄。

越小舟一抖，哆哆嗦嗦道:“原來是冷的啊，我還以為我不怕冷了，原來是蛟龍宮裡不冷。”

宋何意穿了一身綢布袍子，帶了一塊青色方巾，俨然一副書生打扮:“蛟龍宮裡是不冷，可是總待着也沒意思啊。你這人小小的，憋出病來可不好。”

越小舟就哆哆嗦嗦地笑開，點頭道:“那倒是，那我還是願意出來玩。”

蛟龍皺了皺眉頭，問:“蛟龍宮裡還不好玩？是太小了嗎？”

越小舟不敢說，宋何意就大大咧咧道:“蛟龍宮裡就你們兩個人，每天大眼瞪小眼的，有什麼意思？”

“還有送東西的小妖，他們每天也聊很久。”蛟龍認真道。

宋何意怪模怪樣地道:“喲，可把你醋壞了吧，人家聊會天跟放風一樣，還不無聊啊？”

蛟龍皺着眉頭，一下對上了小心翼翼的越小舟，又馬上假裝大度:“你喜歡出去玩就去吧，小孩子貪玩一些也是正常的。你小時候就很愛玩。”

越小舟有了被允許的喜悅，哪怕這種允許飄忽不定，随時可能反悔，他也高興，一下都覺得沒那麼冷了。宋何意則忍不住嗤之以鼻。他真是看不慣蛟龍這裝模作樣的。早這麼溫柔小意，還至于從前和越盡山鬧成那樣？

宋何意突然一動，眼睛亮起來，大喝一聲:“有魚！”手上不知何時削了一截木頭，此時出手如閃電迅速插入水中。

一聲破水聲響起，宋何意舉起木頭大笑起來:“抓到了！咱們吃烤魚！”手上正舉着一尾活蹦亂跳的活魚，在陽光下魚鱗閃耀着誘人的光芒。

越小舟驚喜一哈，馬上湊過去，激動地問:“哇！這是什麼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