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盡山！這麼巧，你來這邊做什麼？”姜寶月正拉着寶生在客棧門口躺椅上晃着曬太陽，遠遠就看見了越盡山。

越盡山也驚訝，把地址舉給她看:“這是你們家隔壁？”

姜寶月看看紙條，又看看他:“是啊，喏，就那個，關門好些天的布莊。你怎麼忽然問這個，你要買這個店？”

越盡山還沒想好，問她:“有點打算。姜老闆覺得這有不妥？”

姜寶月笑嘻嘻搖頭:“沒不妥，就是我原本打算等他徹底倒閉了再壓壓價，買下來把寶家客棧擴張一下。不過既然你要買就買呗，你來和我作伴我自然是高興。其實我第一次見你還以為咱們萍水相逢，你至多在西子城待十天，沒想到一晃這麼久，你還要在這裡置業，看來是真打算駐紮在這裡了。”

越盡山也恍惚:“人生的事誰能想到呢。成家立業嘛，總不能讓人家跟着我喝西北風。”

姜寶月好奇地把遮陽的賬本擡起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盯着他:“你真的舍得？我第一眼見你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是不會願意久待一地的。你知道嗎？你的眼睛裡有風，壓根不會在這江南停泊。”

越盡山被她說楞，然後搖頭笑:“我老師之前還說我是科考的苗子，不是也在江湖上走了一年嗎？可見人是不會永遠一樣的。我不是停在江南，我隻是停在娘子身邊。”

姜寶月眼睛一亮:“科考？你會讀書？來來來！”她一把拉過身邊的寶生，“你看看這小子，有沒有讀書的天賦？我喊他念書他天天不聽我的！”

寶生還是那張冷淡的少年臉，離近了看得到他兩頰一點軟肉。越盡山忍不住上手掐了掐他的臉蛋，滿意地看到少年老成的樣子端不住，捂着臉刷一下往姜寶月背後躲，一臉呆滞。

越盡山笑起來:“哈哈哈，這看命不該是你們的專業嗎？我一介凡人罷了。你們會不會看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壽數幾何，命中幾個劫啊？”

姜寶月哼他:“我是捉妖師，又不是江湖騙子來的，隔行如隔山啦！真看不出來，你說這孩子平時看着聰明，怎麼一讀書就是榆木腦袋？”

寶生連忙道:“我不去，姜寶月，我說了我不讀書，我要學捉妖，我得在寶家客棧幫忙！”

姜寶月一拍他腦袋:“我都說了我比你大就得喊姐啊！你不讀書？你真意味着我們家坐吃山空啊！捉妖嘛，三年不開張的啦！指着那個吃飯不如去讨飯啦！你不讀書以後怎麼辦？”

真是時代變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捉妖師也要科考了。越盡山說:“你看不出來的話我就更看不出來了。寶生要科考嘛？那可以同我一起複習哦，我明年進京參加殿試的。”

姜寶月神秘一笑:“那可真是多謝你！那我就送你一卦，都是江湖騙子，其實也是看得出來命數的，我就看出來你命中注定有一劫。就在眼前，情劫啊！”

越盡山不稀得理她，隻說:“我去隔壁看看，沒問題的話過些天咱們就能當鄰居了！到時候寶生要看書也方便，我有在托人買書。”

姜寶月拉着寶生道謝:“快謝謝越大哥！你學堂不肯去，我可請不起老師在家教你！”

越盡山揮揮手，不值一提，小事罷了。

有賀家背書，這布莊很快就買了下來，不過七七八八的瑣事弄完，等越盡山再來城西的時候，已經快一周了。他還帶了幾本書來。

可是寶家客棧居然關門了。門口立着歇業的牌子，越盡山一摸，牌子上積了一層薄灰，顯然已經立了幾天了。

“姜寶月？姜寶月！寶生！”不知為何，越盡山心裡有種微淡的不妙，好似發生了什麼壞事。

隔壁的商戶聽見了，應和他:“你找姜老闆啊？她前幾天出門了，你是越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