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奇奇推波助瀾:“好了,現在讓我們投票表決一下,少數服從多數,同意楊和彬同學加入,作為我們主擔的請舉手。”
韓啟航和範奇奇飛速舉手。
周柚檸看了眼黎月:“反正我和小月一起。”
陸明拓挑眉:“我沒意見。”
黎月想了想,表情認真,鄭重安慰道:“放心,我們盡量不拖你後腿。”
不等當事人反饋,範奇奇立馬宣布:“好了,全票通過!歡迎楊和彬同學加入我們小組!”
楊和彬欲哭無淚。
他真的。
不能……獨奏嗎?
*
确定好人員後,大家各自從架子上拿了樂器,花了二十分鐘的時間認真排練。
永遠有人跟不上節拍的練習,直到下課也沒練出個名堂。
放學時分,黎月和有事先一步離開的周柚檸道了别,從儲物櫃裡拿出書包,收拾好東西往外走。
夕陽西沉,建築被鑲上金邊。
五點多的校門外人來人往,多是穿着校服的學生。
校門口站着執勤的保安,組織着校外的人流和交通。
黎月和保安大叔打過招呼,剛走出校門,小臂倏然被人拽住。
“黎月,終于找到你了。”
他的力氣很大,隔着衣服将她死死拽住。
疼痛感席卷而來,黎月反方向用力扯出手,蹙眉詢問:“你是誰?”
男人剃着闆寸,耳邊是青藍色的刺青,下唇挂着顆唇釘,穿着一身雜牌潮服。指甲縫中藏着黃漬,通身彌漫着經年累月的煙味,像是三月梅雨季節陰溝裡沉積發爛的黴味,令人作嘔。
男人忽然笑了,那個笑讓人不寒而栗。
“我是你老公啊!”
他的音量忽然加大八個度,似是怕人聽不見,又刻意抱怨道:“才多久沒見就把你老公我給忘了啊,我可太傷心了。”
周圍的人零星停下腳步好奇圍觀,嗡嗡的議論聲漸起。
男人湊到她的跟前,張開雙臂作勢就要抱上來。
“我不認識你。“黎月冷漠地後退半步避開,繞過他。
男人撲了個空,不罷休地追上去,嘴裡不停地說着。
“寶貝,今晚去我家吧,我家今天沒人,以前你不是經常去嗎。我兄弟們也在,大家一起像以前一樣玩呗。”
“老婆,你轉學前我們不是還處的好好的,怎麼轉學後忽然翻臉不認人了!”
“操***裝什麼裝!你他媽是不是跟别的男人上床上爽了,想甩了老子!”
“你别走啊——”
“啊——!”
一道黑色的墨迹,在他試圖攀上來的手背長長劃了下去,片刻滲出斑駁的血色。
男人驟然抽回手,捂着生疼的手背難以置信地看向她手中沒有一絲顫抖的筆尖。
“蠢透了。”黎月握着碳素筆,先一步開口。
她皺着眉,眼睑微微眯起,像是在看令人作嘔的垃圾。
“你——”男人錯愕,整個人定在原地。
他竟然被一個十幾歲小姑娘的眼神給唬住了。
本來隻是來做做樣子演場戲的男人因激增的恥辱感,氣忿之下再次伸手想攔住她的去路。
下一秒,被人拎住後領,拖拽了出去。
“誰啊!?!啊——!”
陸明拓擒住他的手腕,面無表情地狠狠朝外掰了下去。
在錯位的咔嚓聲和對方慘痛的叫喊聲中,将人甩到了地上。
他撣撣手,低頭冷不丁問黎月:“你還真有前男友?”
“你瞎,還是我瞎?”黎月無語,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出對旁人明顯的厭惡。
在痛苦的嚎叫中,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上完課的向學松在回宿舍的路上注意到了校門口的異動。
三步并兩步地走過去,撥開人群。
“黎月?!這是怎麼回事?”
向學松看了眼站着的兩人,随即低頭看向倒在地上抱着胳膊疼的撕心裂肺嗚咽的人,“陸明拓!你又打架鬧事!?”
黎月指着地上的人:“老師,是他在騷擾我。”
向學松問:“他是誰?”
黎月:“不認識。”
陸明拓:“無賴吧。”
男人忍着痛,從牙縫裡擠出話,嚷嚷着:“怎麼不認識!我是她老公!我還不能找她了?!”
周圍的議論聲更盛。
男人冷笑,不甘心地趁勢繼續攀咬:“呵呵,我怎麼就騷擾你了!?我人都在這了,你怎麼證明不認識我!?你還想撒謊!對了,我怎麼忘了,你以前就是一個很愛撒謊的謊話精嘛。”
向學松聽着他不堪入耳的話眉頭緊皺,下意識護在了黎月和陸明拓的身前。
“為什麼要我證明。”黎月從陸明拓的身後走出,平靜地盯着他,緩緩地說。
“應該是你來證明,你說你和我談過戀愛,證據呢?聊天記錄、短信、合照。”黎月停頓,朝他伸出手。
确認對方無反應後,輕笑故作詫異:“該不會……你連我的手機号都沒有吧?”
“我——”男人欲言又止,明顯是反駁不上來。
“哦,你真的沒有。”黎月勾唇一笑,“當衆造謠、侮辱、诽謗、騷擾……”
“你幾歲?二十多了吧。那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是未成年。對未成年人編造涉性話題侵害其人格,依法會從重處罰。學校周圍一共有四台監控,至少兩台有拾音功能。你剛才所說的話、做的事除了監控還有不少人見證。”
“另外,來演這場戲,我猜你會獲得一筆可觀的報酬。如果報警,恰逢放學,而我的班主任也在,他很負責,我很有時間。”
“現在,你确定還要繼續說認識我嗎?”
此時。
上學前被黎月放置在家中抽屜裡的手機,連續振動後,鎖屏亮起。
幾乎同步跳出兩條消息。
-黎月,詹呈回來了。
-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