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下來兩名警官,其中一人挂着執法攝像頭,另一名警官走上前表情嚴肅審視着衆人。
“誰報的警,怎麼回事兒?”
“我,我報的。”沈自遠舉手示意,而後指了指地上的兩人,“他們倆是賊,非法潛入店裡想要搞破壞。”
沒想到其中一人忽然高喊,惡人先告狀:“警官!冤枉啊,他們,是他們!他們打人,他們以衆欺少!诶呦喂!疼死我了!他們打人,诶呦诶呦——”
瞧着兩人面部青紅交加,警官眉頭一皺。
沈自遠一聽,剛想上前再補一腳,被卓景山攔了下來,氣不打一處來:“诶诶诶,你這人怎麼颠倒黑白?!”
“我颠倒黑白?”男人擡起自己的臉,對着警官擠眉弄眼道,“警官!你看我們臉上這些傷,難道是我們自己打的嗎?!”
“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屬于正當防衛!”沈自遠氣勢不減。
坐在地上的男人不屑地嗤了一聲,挑釁道:“呵呵,我們先的動手?憑什麼說是我們先動的手,證據呢?你們拿出證據啊!是有人證還是有監控啊?”
“監控當然是——” 沈自遠猛然察覺到他話裡的意思,才想起來不久前就被他們損壞的監控設備。
男人有恃無恐逼問:“監控什麼?你倒是說啊。”
沈自遠語塞:“你——!”
周圍聚集而來的人越來越多,卓景山不想引起過多注意,拍了拍沈自遠的後背,壓低聲音:“冷靜點。”
争吵聲停滞,警官才厲聲呵斥道:“都嚷嚷完了是吧?講不清楚那就都帶走!回局裡說。”
“報案人也跟我們走一趟,去局裡做個筆錄。”
邊說兩名警官分别從地上将被捆住手腕的兩人拉起,示意一旁的卓景山和沈自遠跟上。
一直和沈自遠對嗆的男人半隻腳都踏上警車,才反應過來回過頭對着人群喊道:“警官,還有那個灰毛小子和……那女的!怎麼不抓他們?!”
*
周六一早,向學松陪着校領導和市裡來的督導班子一起對江青校園及周邊環境進行考察,同行的還有不少辦事人員和攝影師。
一群人浩浩蕩蕩巡視完學校教學場地及各類實驗設施樓後圍着學校周邊轉悠至中午。
按照以往的慣例,下午還需在會議室總結意見和分享經驗。
臨近一點,饑餓感席卷,衆人自然而然達成共識準備在附近吃個簡餐再繼續。
前往餐廳的路上,遠遠瞧見一輛警車停在路邊,向學松領了暗示快步先行。
警官蹙眉,上下打量了遍融在人堆裡的少年,又掃了眼挨着他的少女,猶疑道:“他們也參與了?”
卓景山心弦一緊,暗忖不妙。
陸明拓的家世他這幾個月暗地裡多少了解一些,平日相處也察覺到他和家裡關系不親。要是被帶去警局且不說他還未成年會給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煩,光說陸明拓和他家裡那位會不會老老實實配合都是一個問題。
“沒有沒有,這倆都是我朋友的孩子,和這件事沒關系。”卓景山急忙否認。
“怎麼沒關系,我這腳就是他弄的!”男人不依不饒。
沈自遠反駁:“诶诶诶,酒可以亂喝,話可不能亂講啊,你這腳明明是你逃跑時被絆倒摔的,少攀咬不相幹的人啊。”
“那也是被——”
“證據呢?”卓景山打斷他的話,神情冷冽,“我店裡的監控可都被你們毀了。”
卓景山眼眸中的陰鸷愈發濃烈,令男人不禁後縮。
局勢僵持不下,氣氛緊張。
“不好意思讓讓……”向學松小聲嘀咕,撥開零星的幾人朝内看去。
左右張望後,肯定此時所有人的視線的确是圍繞着他兩個學生時,方才對着警官說:“同志,不好意思,他們倆是我的學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一名警官指着鼻青臉腫的兩人:“他們指控你的學生參與打架鬥毆。”
邊上是滿臉好奇的吃瓜群衆,外圍整整齊齊站了一排穿西服套裝和黑衣夾克的人。
所有人齊刷刷朝兩人看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裡面的是你們江青的學生?”
“是……是。”
“是有個性的學生,但是如果有紀律問題影響頗多啊。”
“誤會,肯定是誤會,讓小向先了解了解。”
……
向學松對陸明拓自然是沒有多少信任可言,偏偏他衣着整齊面容白淨,身邊還站着個看起來十分乖巧的黎月,一時半會兒他竟也沒法肯定。
“黎月,陸明拓,你們來這兒做什麼?”向學松語氣不善。
所有人的等待讓此刻時間的流逝變得緩慢。
“逛街、學習、約會?您覺得我們來做什麼?”陸明拓平靜又略帶戲谑地反問。